“谢谢。”
薛晓沐接过齐治给她倒的一杯茶:“你现在多大了?”
“今年十又四。”
薛晓沐眨了眨眼:“十四了啊,时间还真是不等人,眨眼就逝。”当年的小豆丁都跟我一样大了。
看着腼腆笑着的齐治,薛晓沐好奇的询问:“你父皇把皇位交给你了还是暂代?”
“父皇去年身子就大不如前了,那时便退位了。”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你父皇他就是不喜欢管事,以前推给你皇爷爷,现在推给你。”薛晓沐嘴角笑容都没断过,说着说着忍不住怀念过去,手里还边比划着:“还记得你以前只有这么点,小小的都不敢用力。”
“原来小时候皇姑真的抱过我?”
“那当然了。”薛晓沐看着一脸讶然的齐治:“你小时候可调皮了,谁抱都哭两声嗓门大的整个宫里都能听见,也就只有你父皇和我抱着才肯赏个笑脸来。”
“父皇与我说过这些。”齐治推过来桌上那盘糕点:“皇姑尝尝味道可有什么变化。”
薛晓沐掰下了一块尝了尝:“那是以前那个味,很好吃。”
“那就好。”
薛晓沐歪头好奇的看着旁边的少年郎:“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你的记忆里应该没有我吧?”
“我见过皇姑的画。”
薛晓沐惊讶:“画?”她不记得有画过画像啊。
“父皇亲手画的,有您还有我另外两个姑姑,父皇经常指给我看,自然也就记得清楚。”
“什么时候画的啊?”怎么完全没印象。
“不知。”齐治摇头:“自我幼时有记忆起就一直挂在御书房,不过前两日按照父皇的口令收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看了。”薛晓沐收起好奇心,询问另外一个问题:“见到现在的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刚见到时有些,未曾想真有人几十年如一日。”齐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父皇也一直与我说过。”
“他还真是周到。”薛晓沐撑着下巴啃着糕点:“那皇后娘娘人呢?怎么都没见到。”
“母后两年前离去了。”
薛晓沐看着齐治,又想了想右相次女的人品,也就懂了,齐耀替他铲除了,但是应当是没有与他说。
薛晓沐岔开话题:“你去忙吧,我在这陪他最后一程。”
“那自然是极好的,父皇之前就时常与孩儿聊起皇姑。”齐治站起身冲着薛晓沐行了个礼:“这几日辛苦皇姑了,揽月宫朕已经派人收拾出来了,人也还是皇姑用惯了的那些来人。”
“谢谢啊,真是有心了。”
薛晓沐看着齐治的背影,齐耀还真是将他养的很好很好,想来一家人团聚之后也会夸夸齐耀吧。
人走到极限了,无论多厉害的医生配着多么贵重的药材都拖不了,只能使齐耀掉着一口气。
薛晓沐接连两日陪在齐耀身边陪着清醒的他聊天回忆过往,两天后的夜晚送走了他。
老天爷似乎也替齐耀哭丧,天空就没放晴过,不是下雨就是阴天,只有在棺材入土那日天空中射下两道温暖的阳光。
薛晓沐抬手挡着阳光,也有从手指间缝隙里透出来的,眯着双眼看着工人封墓,这下她在大齐的最后一丝联系似乎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