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恋爱永远都不是她生活的重心。
但魏清寒不是,赵晴也不是,她们是重要的,她们是无可替代的。
自从认识赵晴,她几乎把她奉为唯一。不管是吃饭,不想先低头,两个人也都没人低头,没人追究。郁槿是真的忘了,真的不想计较,可赵晴是不是一样,她忘了问。
这天下午这道数学题目特别难,郁槿本来就不是很擅长数学,赵晴问她,她也在火烧眉毛。
“你先自己做吧!我还没做出来!”
“你好像做错了。”赵晴把自己的本子往过推了推。
“?”
郁槿草草看了一眼,就继续她的演算,没再搭理赵晴。
终于,在十多次演算后,快下自习课的时候郁槿算出来了。
“赵晴!我做出来了!”
“哦。”
“你做出来了吗?”
“没有。”
“我给你讲,”郁槿马上把自己本子上书写整齐的式子推过去,“我用的你的方法诶,我前面写错了,我还以为你早算完了呢!”
“不用了。”
“叮铃铃……”,郁槿那句“为什么”被下课铃声完全淹没了。
下楼梯的时候,郁槿还在说回去的时候可以给赵晴讲,夸她的方法好用,自己换了就做出来了。
谁知,赵晴突然回过头对着她大声吼。
“啊是是是!你聪明,我笨蛋,我用对方法也做不对,做不出,就你厉害行了吧?”
郁槿呆住了,她的脚步停下来,就留在那阶楼梯,一动也不动,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赵晴没有等她,自顾自走了。
郁槿愣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也听不到赵晴的脚步声。她哭了,没有去吃晚饭,一个人在走廊待了一会儿后就回去了,坐在座位上发呆。
半小时后,赵晴回来了,和凌心一起回来的。她没有说话,但凌心瞪了郁槿好几眼。
前一个学期的时候,凌心到宿舍找魏清寒,人不在她就自己翻别人书包找东西。郁槿看不过眼,让她别那么没礼貌。
“你别乱动,这是清寒的东西。找不到可以等她回来啊,干嘛翻这么乱?”
凌心只恶狠狠地回答,“关你屁事!”
她知道她心里有怨——认为是她抢走了赵晴。但是,没必要对她一直充满恶意吧。
郁槿想的是,大家可以友好相处,但那天不知凌心说了什么,赵晴就尽量避免她俩相处。
“你以后别惹凌心。”
“我没有……”
“反正你们少说话。”
“好。”
本来郁槿以为是赵晴觉得自己好,所以她们越走越近很正常,她一定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就依她。
直到下晚自习,赵晴都没有理过郁槿。
郁槿心里也生着气,但时间越久她就越害怕。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止不住地哭。
“怎么了呀?”
魏清寒问她,她不说话,就默默掉眼泪。
孙心月好心地递了纸巾,只摸着郁槿的头,轻轻拍她的背。
过了好久好久,郁槿哑着嗓子,一边抽泣,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
“赵…晴,不…要我了……”
说完,她哭的更凶了。
魏清寒和孙心月都没听明白,但她们知道,这两人应该是闹矛盾了。
魏清寒拍着她的背说,“没事没事,我陪你去隔壁宿舍,你们把话说开就好了。”
把话说开就好了?郁槿不信,但她受不了这平白无故的变故,她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当好几个人聚在504宿舍门口的时候,赵晴出来了,郁槿还没停止哭,她不想哭的,只是眼泪不受控制。
“我是觉得这样,你去多交一些朋友,不要就什么都只有我们两个行不行,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只是别老在一起……”赵晴说,“你就是交朋友太少了……”
“我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交……”
“我给你介绍总行了吧?”
凌心靠着门框,挡着郁槿头顶的走廊的光,赵晴剩下说了什么,郁槿完全没听清,也不想听了。
她只是木木地点着头,发出比蚊子还小的“嗯”,“嗯”,“好”。
什么都不重要了,哭也哭累了。
魏清寒是觉得话说开了,叫和好了。
郁槿知道,这叫完了,这是“逐客令”。
单单对郁槿一个人的“逐客令”。
不然,赵晴说不喜欢被人粘着的感觉,为什么这两天和凌心又一直在一起。偶尔在食堂碰见的时候,她还装作看不见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刺痛着郁槿。
周五放学路上,天空下着小雨,郁槿一个人走在路上,没有撑伞,也没有搭车。
这条路,她曾和赵晴每个周六下午都要走一遍,每次郁槿还要把带到学校但没舍得喝的酸奶分给赵晴,一人一瓶,边走边聊天。有那么几次,赵晴的妈妈来接她的时候,她也有被顺带一程,她真的很感谢很高兴。
因为赵晴没说过自己生日具体是哪天,郁槿就攒了钱买了礼物寒假去找她玩的时候带给她,借口说是新年礼物。送给她的礼物,是在精品店犹犹豫豫精挑细选的,因为知道她家里有个妹妹,连送她的礼物,她都准备了双份的。
雨越下越大。
郁槿想起刚认识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有天活动课赵晴把手绘本借给她看,她随意翻阅却看到一段这样的文字:
“最近那个讨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粘着我……”
郁槿当时就红了眼,却不信,也没去问,也没去计较。毕竟,刚开始,她也看她不怎么顺眼。
她一直都讨厌我。
从头到尾,被耍的只有自己。
郁槿有些自嘲的笑,雨水就和着眼泪一起流进了嘴巴,咸咸的,苦苦的。
回家的路,何时变得这么漫长?
“为什么?”
讨厌我可以拒绝我的靠近,为什么要骗人呢。
认识在深秋,诀别在深秋。雨点越来越大,打得脸蛋有点痛,郁槿加快了脚步……
从此,我的世界再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