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淞年少时总是独来独往,像是早早便蜕下了童真,只留下一身尖刺
七岁的时候,他还是黎家的二少爷,父亲和颜悦色,母亲温柔体贴,哥哥阳光明朗
幼时的他不善言辞,但眼角总是弯弯的,唇边流露出几丝笑意,乖巧听话
一场大病,一切都变了
"滴答滴答滴答…"抢救室的被打开
黎淞躺在里面,浑身一阵一阵的抽疼,心口像是被堵住,嗓子也被压了一块巨石,睁眼了,却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耳边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门外开始长久的沉默,不知谁开了口,黎父许母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争吵声越来越大
"黎…淞…这是先天性心脏病!"
"先天性"这三个字被他刻意的咬重,怒气,怨恨,挣扎着夹在一个词里面
许母流着眼泪,往日豪门贵妇的温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又歇斯底里
"可他是你养了七年儿子!七年!是条狗都会出感情,何况是个人呐,人呐"
"砰"杯子碎裂的声音
黎父的声音充满了怒气,像是要把一切都吼出来,可又在压抑着,左右不是声
"你个毒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好意思!7年!白白给你的旧相好养了七年的儿子!"
不知道什么词触到了许母的神经,他们俩的结婚戒指,被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枚戒指是世界上唯一的,他会出现在拍卖场,会出现在名媛的聚会,会出现在雍容华贵的许母身上
而今天它在地上,溃逃在白色的私人医院地板上,那不是震动,是颤抖
"你男人哪里懂我们女人!孩子可是我们年老后的依靠啊!依靠啊!"
黎父手指着许母,却一直对不准,在颤
黎淞从小是娇养着的,吃住无一不是精,怎么可能突然得先天性心脏病,父母亲的家族史里面也没有这种病,他的哥哥也没有!
检验了DNA才知道,黎淞怪不得长得不像自己也不像那姓许的,怪不得会有先天性心脏病,怪不得能在那场意外中活下来
怪不得哈哈,怪!不!得
许母没了往日的风范,头发乱成团,很多东西都掉落在白色的地版,歇斯底里而又狰狞
"你那个糟糠妻都死多少年了!每次看着我的眼睛在看谁,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男人都是贱骨头,自以为是的深情,那么爱你那个糟糠妻,替身还不是该找的找,婚该结的结,莺莺燕燕也该玩的玩!"
黎父脸色发黑,青筋暴起
"你闭嘴!你怎么配提她!"
"啪"巴掌落下,一瞬间粗重的呼吸被放大了无数倍,却又落针可闻
许母的嘴角慢慢流出血色,蜿蜒
"可笑!"
从流露出来的血色,看到了黎淞都未来
充满着血色与荒谬,寄人篱下与寸步难行,陌路与挣扎
命运扼住了他的喉咙,玩笑一般的看着他如溺水一般的挣扎
可人总会有一线生机
一点点空气被吸入肺里,一小束光刺到了他的眼睛,一点点温暖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