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在熟悉的头痛中醒来时,窗外的梧桐树正沙沙作响。
晨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造型简单的吸顶灯——这是他们搬进这间复式公寓时,七个人一起挑选的。床头柜上的智能闹钟显示着:2023年9月12日,上午6:38。
他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惊动了枕边熟睡的猫。那只橘猫不满地"喵"了一声,用尾巴扫过他的手腕。温暖的,柔软的,活着的触感。
——这不可能是梦。
手指摸到手机时还在发抖。解锁后最先跳出来的是他们七人的聊天群,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贺峻霖发的:"明天轮到我做早餐,谁再偷吃我的酸奶就死定了。"配图是冰箱里排列整齐的食材。
刘耀文死死盯着屏幕,直到眼睛发酸。他清楚地记得,末世第三年,贺峻霖为了引开丧尸群,独自开着他们最后那辆破卡车冲进了隧道。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而他在三公里外的废墟里,连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马嘉祺耀文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马嘉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马嘉祺你醒了吗?我煮了咖啡
刘耀文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木质地板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开门时,马嘉祺正端着两个马克杯站在走廊里,晨光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马嘉祺微微皱眉,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马嘉祺你脸色很差。做噩梦了?
咖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这是马嘉祺特有的冲泡方式,加了一点肉桂粉。在末世第五年最艰难的时候,刘耀文曾经用半包压缩饼干换了一小瓶肉桂,就为了记住这个味道。
刘耀文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手腕——温热的脉搏在皮肤下跳动。
刘耀文比噩梦更糟糕。我……需要和大家谈谈
马嘉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
马嘉祺我去叫他们起床。七点,客厅集合?
当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刘耀文回到房间,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一个防水箱。这是他在末世养成的习惯——重要物资永远要防水防火防潮。箱子里静静躺着一把战术匕首,刀柄上刻着七道细痕。
这把本该在末世第二年才出现的刀,现在就躺在他的手中。
......
客厅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
贺峻霖正在往餐盘里分装煎蛋,严浩翔站在料理台前切水果,刀工精准得像在完成某种艺术品。宋亚轩蜷缩在沙发一角打哈欠,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而张真源正在帮他梳理翘起的发尾。丁程鑫坐在餐桌前摆弄药盒,每周一是他负责给大家分维生素的日子。
这个场景平常得让人心痛。
刘耀文站在楼梯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平静。
刘耀文各位……我经历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
六道目光同时投向他。没有质疑,没有嘲笑,只有安静的等待。这是他们二十年来培养的默契——当任何一个人说"很重要"时,其他人就会放下一切认真倾听。
刘耀文将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屏幕上是他刚整理好的时间线。
刘耀文从今天算起,一年后的9月12日,南极科考站会突然失联。接下来是持续两个月的极寒期,最低气温会跌破零下七十度。然后......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刘耀文当极热期来临,冰川融化会释放一种远古病毒
客厅陷入短暂的寂静。橘猫从刘耀文脚边溜过,跳上沙发蹭了蹭宋亚轩的手。
"所以,"严浩翔放下水果刀,刀尖指向平板上的日期,"你的意思是,你预知了未来?"
"不完全是。"刘耀文卷起右臂衣袖,露出内侧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疤,"这是取血清时留下的。在我的记忆里,这个伤口应该出现在2025年6月。"
马嘉祺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道疤痕,医生的本能让他立即判断出:"这不是新伤,至少愈合了两年以上。"
"我有完整的记忆。"刘耀文打开手机备忘录,密密麻麻的笔记如瀑布般滚动,"极寒期的生存技巧,病毒传播的规律,还有......"他的声音微微发紧,"我们每个人死亡的时间和方式。"
丁程鑫手中的维生素瓶掉在地上,药片滚落一地。
"我相信你。"贺峻霖突然说,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从你下楼的那一刻起,你的瞳孔就一直处于轻微扩散状态——这是人在回忆创伤时的生理反应。"
张真源弯腰捡起散落的药片:"需要准备什么?"
没有质疑,没有恐慌,就像在讨论周末的野餐计划。刘耀文的眼眶突然发热,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成为彼此最后的依靠——在孤儿院最黑暗的日子里,他们也是这样围成一圈,相信彼此说的每一句话。
"首先需要资金。"严浩翔已经拿起纸笔开始计算,"我父亲留下的信托基金下个月就能动用。"
"我在郊区有个废弃仓库。"马嘉祺沉思道,"足够改造成避难所。"
宋亚轩举起手机:"我刚查了南极冰川监测数据——确实有异常融化现象。"他顿了顿,"比去年同期快了近四倍。"
阳光渐渐爬满整个客厅,七个人的影子在地板上交织成网。刘耀文看着他们认真讨论的侧脸,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这一次,他绝不会让任何一道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