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r

晚上9点半，齐穆结束今天的法语学习进程。

齐鸣收好自己常备的法语自学资料，一副见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样子。

他哥不是最不擅长学外语的吗？怎么从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就马上搜索各种网课，意图在模仿标准录音的过程中捋直自己的舌头。

不止如此，齐穆还向他要了一些邻校的学生作品合

集。

巴黎艺术高校云集，那所学校之前也在齐鸣的意向名单中，不过自己老爹对这所学校的评价不是很好：“你哥不知怎的，一到那个地方就犯头痛，估计是风水不太好，跟我们家的人犯冲，还是不要去了。”

对于齐穆种种奇怪的表现，齐鸣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一边卸下白天在学校化的表演妆，一边面色平静地试探道：“哥，你是不是恋爱了？”

下一秒，齐鸣听到卫生间外手机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得，他哥铁定是载在哪个艺术系女生的手上了。

昨晚Kara与齐穆从卢浮宫里出来，两人一同经过玻璃金字塔时，齐穆突然停下脚步。

金字塔里的灯光照映在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令Kara心醉的模样。

“Kara，你和Kevin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还有事业伙伴。”

Kara料想得到，齐穆今晚约她出来，一定有目的。

该来的还是会来。

但她该搪塞的还是会搪塞 。

齐穆清楚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同样也不是真实的答案。

他正要反驳，一阵夜风吹来，他的身体本能地因寒意而发抖。

齐穆不由自主地看了Kara一张，她低下头用双手抱住自己，试图让身体暖和一点。

他收起还未出口的锋利话语，向Kara走近一步，带着连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发觉到的轻柔声调：“没有看今晚的天气预报么？这样穿明天早上起来铁定感冒。”

此时的Kara脑子一片空白。

这样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得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的体温，正在牢牢地包裹着她。

齐穆并没有什么逾距的举动，反而是她心虚。

她出发前本来穿的是一件厚大衣，她却小心机地换了这件比较薄的风衣，期待今天晚上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奇遇。

Kara用尽全部的勇气抬起头，在撞进齐穆眼底的一瞬间，她捕捉到了齐穆慌乱躲避的眼神。

齐穆下意识地后退。

她听到齐穆紧促的喘息声。

这让她很想吻他。

“外面很冷，我们先去一个暖和的地方休息吧。”

Kara不希望今晚两个人同时受冻，便答应了齐穆的请求。

卢浮宫周边的餐厅是清一色的华而不实，一小杯热水都可以卖出昂贵的价格。

Kara忍痛接受不菲的约会物价，至少就目前两人关系的发展状况而言，这是值得的。

但她还是希望，齐穆能够对她更坦诚一点。

“齐穆， 我发现你似乎有些很固执、很坚持的地方，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做工精致的金色烛台立于餐桌上，暖色的烛光摇曳，齐穆的脸微红，回答的语气亦是诚恳，还带着些许自嘲：“熟识的人都这么说我，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Kara认真地听着，她听得出其中的孤独与无奈：“可是我觉得人有一些固执、想要执着的地方，那也很好啊。”

“在这个世界上， 有很多的人今天追逐这个，明天追逐那个，追来追去，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执着于一件事情上，兜兜转转，坚持到最后，心中所愿可能会实现，也可能终有一天，突然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真正的追求，带着一点遗憾与之和解。”

但没有悔恨，更多的是释然——那算是那样，也很好，起码没有辜负自己。”

齐穆藏在桌下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

这是他与Kara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心，也是第一次他在所爱之人的面前讲出隐忍在心中很多年的话。

经过了这几月的相处，齐穆已经能够猜测到Kara在海外曾遭遇过多少的不公和残酷的对待，他知道想要让Kara敞开心扉向自己坦诚有多难，却始终没有料到Kara会在今晚试着去了解他、宽慰他。

她拥着强大的热情与能量，这也必然需要用强大的力量去守护。

齐穆终于明白自己还远远不够懂她。

“Kara，你喜欢巴黎吗？”

“喜欢啊，我在这里设计过很多作品，也画过很多画，只过有很多都留在学校里了，我想看的时候，就会回学校里去看看。”

“如果你对巴黎艺术院校学生的作品感兴趣，哪天我也带你去。”

提到创作，Kara的眼睛里就充满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