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院内陆续聚集了十人,其中包括他与阮澜烛。其他人简单自我介绍后,扫视了一圈,发现新人约莫只有四个,剩下的都是老手。管家缓步走出,语气平静却清晰地讲述着晚宴的具体安排。
“各位宾客,稍后我们会在旁边别院举行一场宴会。眼下距离开始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已为诸位备好了客房,可以选择休息片刻,也可以在府邸内随意走动。但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务必不要离开府邸范围。”管家的声音平稳而礼貌。
安排完房间后,凌久时注意到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了单独的房间,彼此间隔一个房间的距离。他下意识地望向阮澜烛的方向,恰巧对方也抬头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中达成某种默契。
待所有人都分配好房间后,众人逐渐聚拢到大厅内,其他几人正低声商讨接下来的行动。阮澜烛却纹丝不动,似乎并无打算率先行动。凌久时自然明白他的意图,慢悠悠地环顾起大厅内的装饰细节。
没过多久,人渐渐散开,凌久时终于开口道:
凌久时要不要去那间屋子看看那幅画?
阮澜烛那幅画的确值得怀疑。既然管家叮嘱不可随意外出,那就先查查那幅画吧。
凌久时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大厅,朝着目标房间走去。
……
屋内,原本挂在墙上的画消失无踪,唯有桌上的蜡烛依旧燃着微弱的光。
凌久时这里的画……是消失了,还是被人拿走了?
阮澜烛的目光落在桌上燃烧的蜡烛上,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房间内摆放的许多蜡烛。
阮澜烛凌凌,你房间里蜡烛是不是也挺多的?
凌久时蜡烛?嗯,这地方古色古香,蜡烛多一些应该很正常吧。
一边说着,他再次低头打量桌上的蜡烛,而阮澜烛只是轻轻一笑。
阮澜烛还记得进门前看到的线索吗?
凌久时嗯。
阮澜烛今晚回去早点睡,“别亮蜡烛了”,对眼睛不好~
凌久时……嗯。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凌久时回头瞥了眼阮澜烛。
凌久时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阮澜烛嗯。
……
晚宴正式开始时,众人被引入一座庭院,池塘中绽放着荷花,水面上漂浮着一盏盏河灯,整个院子被点缀得流光溢彩,连餐桌上的每位宾客面前都摆放着造型各异的灯笼。
落座后,坐在主位的男人缓缓开口。
“各位友人,感谢前来参加江某的晚宴。此次设宴,希望大家吃好喝好,借此机会放松几日。七天之后,我会为各位准备好马车送你们离开。另外,临行前我为大家准备了花灯,既可以欣赏我们的习俗,也能用作夜路照明。毕竟晚间路途难行。对了,有一点提醒大家,一定要在亥时之前入睡,过了亥时请勿外出,并且睡前务必熄灯。好了,各位请自便,江某不再多陪。”
说完,男人与身后的管家一起退下。
阮澜烛看来在亥时之前我们还是安全的,只要按照他说的,在亥时前熄灯,第一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凌久时这花灯……
阮澜烛现在看不出这些花灯与普通花灯的区别,只能等明天再观察了。
凌久时嗯,好。
不仅仅是凌久时与阮澜烛在交谈,其他几人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不知过了多久,用餐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
有几个人手里提着花灯,唯有一名男子骂骂咧咧地将花灯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完全不顾身后同伴的呼喊。
“霖哥!”
“小邱,他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生率先开口问道。
那个喊“霖哥”的男人挠了挠头。
“霖哥说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不用拿这个也能走。”
“他这是没脑子吗?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
凌久时他不是新人,难道以前闯关靠运气?
阮澜烛那他的运气还挺不错的,是不是,凌凌?
凌久时嗯。
其他人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更加紧紧握住手中的花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生怕突然冒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回到住处的院子时,地上赫然出现一滩血迹,几个新人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顺着血迹找去,正是刚刚丢弃花灯的那个男人。他面容扭曲,惊恐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那盏花灯。
凌久时这花灯不是被他丢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对对对……那就是刚刚他丢的那盏!”
叫小邱的男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的花灯,确认无疑,正是刚刚丢掉的那一盏。
阮澜烛看来这就是此地的规则了。
名叫卿卿的女生低声说道。
“刚刚幸好没扔掉花灯,不然……不然会像他一样。”
“是啊,这里实在太恐怖了。”
“现在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过了今晚再讨论。”
凌久时现在快到亥时了,还是听那位老爷的话,我们先回去吧。
阮澜烛嗯,好。
“是啊,大家都在回去吧。”
剩余九人默契地返回各自的房间。
凌久时回到房间后,想起阮澜烛的警告,没有点燃房间里任何一盏灯。他手里提着花灯,整理了一下床铺,随后便躺下休息。不多时,又将手中的花灯熄灭。另一边,阮澜烛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其他房间的灯光陆续熄灭,只有一间房一直亮着灯。
房间内,一名男子蜷缩在角落,几乎所有蜡烛都被他点燃,嘴里因恐惧不断嘟囔着。
“别杀我,我不想死,别杀我……”
亥时刚过不久,这间房子突兀传来一道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院子。各个房间正在睡觉的人几乎被全部惊醒,但无人敢出门查看,因为他们清楚——出去就是死。
……
凌久时因方才的惨叫声猛然清醒,耳畔随即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他心中疑惑,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却又害怕见到不愿见到的景象。他清楚记得,房间里窗户早已关闭,临睡前还特意检查过。
然而,装睡的凌久时眼皮不断颤动,显然暴露了他的不安。
余安安自然看得出来,但她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余安安房间这么黑~~为什么不点~蜡烛~
拖长的语调轻细如烟,凌久时瞬间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余安安点蜡烛~
凌久时……我……我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