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好像有杀气
两人一起让开路,百里东君顺便将白尘也拉到自己身旁。
百里东君认出了女子,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个得体的称呼:
百里东君嫂 嫂嫂
剑心传人李心月笑着看了他一眼,可笑中却是刀锋:
李心月小小年纪,不学好
百里东君我 我是无辜的……
雷梦杀哈哈哈,夫人
雷梦杀本来跪在地上,这时被李心月提着个耳朵转了个身。
雷梦杀对啊,百里东君
雷梦杀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别来这种地方,你偏来!
雷梦杀我都说我不来了,你非带我来,死拉硬拽把我拽进来
雷梦杀怎么样?现在满足了吧,开心了吧
百里东君啥?你还要不要脸了!
雷梦杀别说话!
雷梦杀瞪了百里东君一眼,随后扭头,望着李心月一脸谄媚地笑:
雷梦杀夫人,我们回家
雷梦杀回我们温柔的家
李心月雷公子打算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雷梦杀不来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来了
雷梦杀就算是小师弟让我来,我也不来了!
李心月长剑剑鞘一出,敲在了雷梦杀的小腿上,雷梦杀惨叫一声后摔倒在地,李心月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雷梦杀的衣领,提起人高马大的雷梦杀就像提起一只小兔子一般轻而易举,她扭头,笑着看了一眼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
李心月少年们岁月正好,就好好享受吧,好时光不多了
李心月小尘儿,以后可要擦亮眼睛哦
百里东君嫂嫂,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心月冷笑一下,带着雷梦杀纵身一跃离开,只剩下声音回荡下百花楼中。
李心月和雷梦杀一同离去,只剩下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面面相觑。
百里东君我们在哪?
司空长风我们要干什么啊?
正当两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有一名身穿紫衫的美艳少妇走到了他们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柔声道:“少年郎。”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就像触了电一样地转过身,百里东君有些结巴:
百里东君做……做什么……
美艳少妇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百里东君的下巴,百里东君浑身僵硬,绕是武功再好,可此刻连躲一下都做不到,少妇盈盈一笑:“少年郎羞涩了,你们雷大哥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比你们要胆大多了。”
百里东君我们……我们只是来喝酒的,喝……喝酒就可以
少妇手中花扇一挥,遮住了嘴轻轻一笑:“只是喝酒就可以了吗?”
百里东君对……没有酒的话,我们还是先走了
“谁说没有酒,三十年陈酿桃花醉,可入得了公子的眼?”美艳少妇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百里东君真有?
“上楼来饮。”美艳少妇转过身,朝着楼上走去。
司空长风你不是堂堂镇西侯府小公子,乾东城内小霸王吗?怎么那么紧张,连青楼都没来过?
百里东君呸,我要敢去乾东城的青楼,别说我爸妈,我爷爷第一个也放不过我
百里东君你呢,你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不也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空长风我……我没钱去青楼啊
白尘呵
美艳少妇领着三人上了楼,往着那悠扬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们走进了一座暖阁,暖阁中有一座高台,高台周围垂着白纱,那琴声就从白纱之中传来。
暖阁中摆着几张桌子,除了角落里还剩一张桌子外,其他地方都有人坐着,且一看个个都身份不同寻常,因为两旁都有佩刀带剑的侍从跟着。
“哟,紫衣姐。今日有生客?”一名听客转过头,打量了进来的那三人一眼,一愣。
百里东君是你
百里东君你?你在这里干嘛?
正是那日在千金台中,和自己赌过一场的天气最大赌场二当家屠二爷。
屠二爷到了这里,自然是来听曲的啊
百里东君你懂乐理?看不出来啊
屠二爷懂什么啊,我是来看姑娘的
百里东君望着那高台上,白纱之下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
百里东君这也能看的到?
白尘怎么?你想一睹那姑娘的芳颜?
屠二爷我说你小子身边都有一位佳人了,还逛什么百花楼
屠二爷不懂得珍惜
那被称为紫衣姐的美艳少妇冲着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微微一笑:“既然二位与屠公子认识,那么便不必我这姐姐照顾了。一会儿酒便上来,还请二位慢饮。”
美艳妇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扭过头来说道:“既是屠公子的朋友可非请这位姑娘帮姐姐一点小忙。”
白尘帮什么?
紫衣姐用手勾了勾白尘的下巴:“姐姐我这有个舞姬脚扭了,不知妹妹能否帮帮忙,替一下。”
白尘笑着说:
白尘自是可以
紫衣姐:“走走走,马上要弹奏了,先跟姐姐去换装。”
……
暖阁内的白纱忽然轻晃,泠泠琴音转了调子,先前的悠扬褪去,添了几分浸骨的哀婉,像暮春时节沾了雨的柳丝,缠得人心头发涩。
司空长风我听过这曲子
百里东君我没听过
司空长风是江南月
司空长风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司空长风这是思乡之曲
虽后从旁边的摘了一片叶子,他拿着叶子,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到了嘴边,闭上眼睛,嘴轻轻一吹。
悠扬的曲音换换扬起,忽然插入了那古琴声中,白纱门口的琴声并没有停,那一片叶子吹出的曲子竟也慢慢地融入到了琴声之中。众人闭上眼睛,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幕思乡之景。
百里东君虽然没有听过这曲子,却也自己跟着轻轻地哼了起来。
这时白尘的身影隐在纱后,素白的古装纱服随着她抬臂的动作漾开浅淡的弧度,一柄银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不是凌厉的杀招,剑随身走,倒像春风里飘转的落絮:她旋身时,纱袖裹着剑光掠过高台的边缘,裙裾垂落的褶皱里,竟像藏了半盏未干的月色;待琴音沉下去,她足尖点在台沿,剑脊贴着小臂轻颤,那抹白影便同琴音里的悲意缠在了一处,像要把满室的惆怅都舞成看得见的烟。
百里东君突着望向白纱后那抹时隐时现的身影——剑风掀动纱幔的刹那,能看见她垂落的鬓发,和眼尾那点似有若无的红。屠二爷原本凑在一旁调笑,此刻也闭了嘴,连暖阁里的其他听客都静了,只剩琴音裹着剑舞,把满室的贵气都压成了衬景。
百里东君好美……
百里东君的声音很轻,混在琴音里几乎听不真切,可他自己却听得清楚——那白纱、那剑光、那裹在悲曲里的身影,像一粒碎冰落进了他心口,凉丝丝的,却烫得他挪不开眼。
琴音落时,白尘收剑伫立,纱服的下摆还在轻晃,她抬手理了理鬓发,抬眼时恰好透过薄纱撞上百里东君的目光。他没躲,就那么望着她,连方才屠二爷打趣的“不懂珍惜”都忘了——眼前的人,分明是把春愁秋怨都揉进了剑影里,让这满室的华贵都成了她的陪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