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吴梓东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摆出刚学的架势，迎向神山心者的对练。他的夹木拳带着生涩的力道，鹰爪功指尖微颤，却硬是凭着一股倔劲直拳冲出。神山心者身形如柳，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偶尔抬手轻拨，便让他的力道偏出寸许。

时间滴答淌过，吴梓东额头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腿肚子抖得像筛糠，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收招——方才神山心者说“肾虚练夹木拳最对症”，这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偏要撑出个样子来。

“不错，沉肩再稳些。”神山心者忽然抬手格开他的拳，指尖在他腰侧轻敲，“发力点在这，不是硬顶。”

吴梓东闷哼一声，调整姿势再出拳，腰腹骤然发力时，竟真觉一股巧劲顺着手臂涌出去，比之前的蛮劲利落多了。他眼睛一亮，攻势更急，哪怕呼吸乱得像破风箱，也不肯停下。

直到双腿实在撑不住，“咚”地跪倒在地上，他才捂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却泛着红光：“前辈，我……我没偷懒！”

神山心者笑了笑：“五分半，比你爸当年强。”

吴梓东一愣，刚想反驳，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昏睡过去前还嘟囔着“我才不虚……”

虚拟室门滑开时，他被冷风一吹醒了盹，看见苏梦梦正把汉堡往李焕南手里塞，桌上堆着金灿灿的薯条和冒着热气的热狗。“你可算出来了，”苏梦梦扭头见他晃悠着走来，挑眉道，“五分钟速通？”

“才不是！”吴梓东抢过一个汉堡塞进嘴里，面包渣掉了满身，“我练的是……是精准控时！”

李焕南咬着三明治，含混不清地接话：“哦？控时练肾虚？”

“放屁！”吴梓东梗着脖子，却被热狗噎得直拍胸口，“我那是……那是在练夹木拳，治肾虚的！”

苏梦梦“噗嗤”笑出声，推给他一杯可乐：“行行行，不肾虚，就是体力跟纸糊的似的。”

正闹着，王徐坤从虚拟室走出来，额发湿哒哒贴在脑门上，T恤能拧出水来，却精神得很。“梦梦姐，前辈教了我崩拳和抛土拳！”他攥着拳头比划，骨节都在发烫。

“哟，这不是地虎侠吗？”吴梓东凑过去，拍他肩膀，“比我多撑了多久？”

“四十分钟。”苏梦梦替他回答，递过纸巾，“比某些速战速决的‘秒男’强多了。”

吴梓东脸一红，刚要回嘴，就听李焕南慢悠悠道：“其实肾虚不丢人，”他看向吴梓东，嘴角勾着笑，“毕竟夹木拳治得好，总比硬撑着强。”

“你才肾虚！”吴梓东炸毛似的跳起来，却被王徐坤拽住：“东哥，前辈说我虎啸拳喊得不够响，你帮我听听？”他憋足劲吼了一声，拳头带起的风扫过桌面，把薯条袋吹得簌簌响。

吴梓东顿时忘了吵架，凑过去指点：“气势有了，就是腰没拧到位……”

苏梦梦看着他们凑在一起比划拳脚，转身给李焕南递了瓶牛奶：“你说，他们这争来争去的，到底在较什么劲？”

李焕南望着打闹的三人，咬了口三明治：“大概是……不肯认怂吧。”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桌上，汉堡的香气混着少年人的吵嚷，把虚拟室的冷意烘得暖洋洋的。吴梓东挥着拳头喊“我这招鹰爪功专治不服”，王徐坤憋着劲再吼虎啸，李焕南靠在桌边笑，苏梦梦低头数着剩下的薯条，忽然喊：“再闹热狗凉了！”

吵声戛然而止，三个男生瞬间扑向餐桌，塑料包装撕开的脆响里，吴梓东偷偷摸了摸后腰，心里嘀咕：下次……下次非撑够十分钟不可。

至于肾虚那茬，早被汉堡的肉香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