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2）

医疗室的灯光在Cross眼前忽明忽暗。他数着肋骨间新增的缝合线——七针，比昨晚少了两针。走廊传来Killer哼着走调的小曲，还有Error不耐烦的蓝线噼啪声。

"别装死了~"Killer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Error酱的耐心只有三秒哦~"

Cross抓起大剑就走。训练场中央，Error被包裹在闪烁的数据流中，无数蓝线像有生命的蛇群在他脚下游走。当Cross踏入场地时，那些蓝线突然全部转向，如同发现猎物的眼镜蛇。

"规则。"Error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弄断我一根蓝线，算你赢。"他抬手，三根蓝线突然绷直成刀刃状，"碰到我的骨头，算你输。"

Cross还没回答，视野突然被铺天盖地的蓝色占据。

"唰！"

他本能地瞬移，原先站立的地面被蓝线切出深达两米的沟壑。Error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手指像操纵木偶般轻弹，更多蓝线从虚空中射出。

"Error酱认真了呢~"Killer啃着苹果点评，"通常这种开局意味着——"

"闭嘴。"Error和Cross同时喝道。

Cross的大剑与三根蓝线相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这些蓝线比Horror的斧头更刁钻，每次碰撞都会改变物理特性——时而沉重如铁锤，时而锋利如激光。当他斩断第七根蓝线时，断口处突然爆炸，气浪把他掀飞撞在防护罩上。

"咳咳..."Cross抹去面骨上的数据残渣，发现Error终于移动了位置——向左平移了两厘米。

"进步了。"Error的瞳孔变成乱码，"能撑过第一分钟。"

话音刚落，Cross脚下突然浮现蓝色魔法阵。他紧急跃起，原先所在的整个立方体空间瞬间被压缩成巴掌大的数据方块。Error接住掉落的方块，当着他面捏碎成光点。

"空间压缩！"Killer吹口哨，"Error酱的拿手好戏！"

Cross的呼吸开始急促。这不是Horror的暴力碾压，也不是Killer的疯狂进攻，而是精密到毫米的死亡陷阱。他突然想起Nightmare说过的话："Error讨厌接触，但更讨厌输。"

战术在脑中成型。Cross突然放弃防御，大剑脱手射向Error面门。正如预料，Error皱眉侧头，操纵蓝线击飞武器的瞬间——Cross已经顺着剑柄上的锁链突进到极近距离。

"愚蠢。"Error冷笑。三十根蓝线立刻编织成牢笼。

但Cross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引爆了提前附着在锁链上的微型龙骨炮，爆炸冲击波将两人同时掀飞。Error的蓝线因短暂失控而散开，Cross趁机抓住其中一根——

"滋啦！"

蓝线在他掌心灼烧出焦痕，但确实被握住了。Cross借着拉扯力道飞踢，靴底距离Error的肋骨只剩半寸......

然后世界突然静止。

Error的瞳孔扩张成整个眼眶的黑色，所有蓝线凝固在空中。Cross发现自己悬停在半空，连飞溅的血珠都定格成红色珍珠。

"作弊。"Error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Cross突然能动了——以自由落体的姿势重重摔在地上。抬头看见Error飘浮在数据流中，周身环绕着不断重组的错误代码。

"你碰到了我的领域。"Error的蓝线重新活跃起来，"游戏升级。"

整个训练场开始像素化。地面变成不断刷新的马赛克，空气中漂浮着破碎的UI界面。Cross的大剑突然显示"404 NOT FOUND"的弹窗，然后消失不见。

"WOW~"Killer的苹果变成了乱码贴图，"Error酱开大招了！"

Cross在数据风暴中半跪着，发现自己的左手也开始闪烁。Error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认输，或者变成垃圾文件。"

骨刺突然从地面刺出，不是冲向Error，而是刺向Cross自己。Error愣神的刹那，Cross任由骨刺贯穿肩膀，用疼痛维持实体化。他抓住染血的骨刺作为武器，猛地投掷出去——

"啪！"

骨刺击碎了Error身旁漂浮的某个隐形数据块。整个训练场突然剧烈闪烁，Error闷哼一声，三根主控蓝线突然断裂。

"你..."Error的电子音出现波动，"怎么找到核心节点的？"

Cross吐着血沫站起来："你压缩空间时...会绕开自己的蓝线。"他指着空中微弱的路径痕迹，"就像蜘蛛不会踩自己的网。"

死寂笼罩场地。然后Error突然发出刺耳的电子笑声，所有蓝线疯狂舞动起来。

"有趣！太有趣了！"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重影，"最后一回合！"

Cross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站在无数个Error构成的矩阵中心。每个Error都在操纵不同颜色的线——红的、黄的、紫的，但真正的蓝线藏在其中。他闭上眼睛，突然想起Horror的狩猎教学："有时候...要放弃眼睛..."

当三百根线同时刺来时，Cross朝着唯一没有破空声的方向挥拳。

"咔！"

他睁眼看见自己的拳头陷进Error的肋骨，而真正的蓝线正停在自己咽喉前0.1毫米处。两人以诡异的姿势定格，Error的围巾缓缓飘落。

"平局。"Nightmare的声音打破寂静，"令人惊喜的表现。"

蓝线潮水般退去。Error拍开Cross的手，弯腰捡起围巾时低声说："下次...我会准备更结实的线。"

Cross突然拽住他围巾末端："我的剑。"

Error甩开他的手，打了个响指。大剑从虚空掉下来插在Cross脚边，剑身上还带着"FILE RECOVERED"的荧光字样。

"Error居然帮人恢复数据了？"Killer假装擦眼泪，"我好感动~"

"闭嘴！"Error暴怒地甩出蓝线把Killer吊到天花板上，转身走进数据流消失前，又回头看了眼Cross，"你...勉强不算垃圾。"

Nightmare的触手满意地蠕动着。现在他确定了——这个新成员不仅能适应Killer的癫狂、Horror的暴力，甚至能跟上Error的精密思维。触手卷起虚脱的Cross，在他耳边低语：

"休息吧...明天你要对付dust。"

医疗室的门在惨叫声中关上，Killer被蓝线倒吊着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