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伴他

少女慕瑶和少年慕声站在慕家已经变成废墟的老宅前，两个孩子的身影破碎而倔强，他们知道自此天地之间只有两人相依为命了。少女慕瑶带弟弟决绝转身离开。

“然而，阿瑶没有放弃。她带着阿声踏遍天下，一路斩妖诛邪，寻找怨女。她用了五年时间让天下人看到了，慕家没有覆灭，她要告诉天下人，只要她这个小家主还在，纵横数百年的慕家就定有中兴的一日。”

年轻的慕瑶带着慕声斩妖，十七岁的少女看起来杀伐果断，镇定干练。

“没人见过她犹豫迷惘，没人见过她畏惧与惶恐，阿声是这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就连阿声也没见过阿瑶的一丝软弱。”

柳拂衣顿了顿：“…可我见过。”

一处简朴的临时落脚处，受伤的柳拂衣包扎着染血的纱布，昏睡在床榻上。慕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带着陌生和戒备观察着柳拂衣。

“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无助，于是干脆对着个陌生的捉妖人述说了自己心中所有的迷惘，艰难，委屈与恐惧。反正他昏迷着，最能保守秘密。”

“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日我就醒了。只是身体还不听使唤。”

慕瑶在床榻边捂脸痛哭，肩头颤抖。床榻上的柳拂衣微微睁开眼睛，欲言又止，怜惜地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慕瑶。

“从那天开始，我每夜都能听见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坐在我床畔，有一搭没一搭地倾诉心事。”

“只要门闩着，她就是原先那个慕家大小姐，众星捧月的小姑娘，她会思念爹娘，忧心前路，面对挑衅气得浑身发抖，面对侮辱委屈得直哭。”

“但只要门开了，走出去的就是永远坚强镇定的慕家家主，术法精湛，高傲清冷，细细瘦瘦的肩膀，扛起所有的责任，想照顾每个与她有关的人。”

讲述着这些往事，柳拂衣脸上的神色温柔忧伤。

“自此，我与她一路同行至今………然而，她却再也没有向我吐露过心事。”

柳拂衣看向端阳帝姬，目光温和，一如兄长。

柳拂衣：“殿下，阿瑶是我的挚爱。我一度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预言中的天级捉妖师，那样，我就能帮助阿瑶报仇雪恨、完成心愿。”

“然而……就算不是，我也想要一直陪伴她，守护她，这是我此生最快慰、最想做的事。无论她是否知道。无论她……是否爱我。”

端阳帝姬噙着的眼泪，在听完这段过往后终于滚落。

端阳帝娅哽咽着，

端阳帝姬“当日……当日我应该从马车上走下来，当面向你道谢的。假如是那样，先遇到你的就会是我，我们就会有另一个故事，对不对?”

柳拂衣：“我不知道，可是这世上没有假如。殿下，我不能给你以爱，但我希望给你以尊重。所以今日，我不能让你去兴善殿。殿下也的确是极好的女子，你配得上天下最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