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淮那边，也得知了十娘子，本身是狐妖的事，先夫人方氏去世后，小女楚楚又因哮喘快要不久人世，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花费整整五年时间，为他编织一场幻梦。
用自己美艳的容貌，日日一滴心头血供养着幻妖。
十娘子以禁术换回的女儿，早已不是原来的楚楚。
这悄然的变化，让沉浸在幸福中的李准浑然不觉。
当真相大白，李准痛心质问，十娘子却深情回应，愿为他拼尽全力。
面对十娘子的道歉与诀别，李准眼眶泛红，厉声打断：
李淮"谁要跟你两宽？"
他忆起成婚时的誓言，怎肯轻易放手。
十娘子泪落衣襟，却见李准颤抖着捏住她的下颌，声音哽咽：
李淮"从前不识又如何？我们就从今日起，重新开始。"
这一刻，所有误解与遗憾，都化作了破镜重圆的期许。
*
十娘子执壶倒茶，澄清的茶水如线落入慕瑶杯中。
慕瑶“多谢。”
慕瑶望着她姣好侧脸，语气柔软，
慕瑶“先前误解你，抱歉。”
桌上四道精巧茶点，皆由当家主母李夫人亲手制作摆盘，持家之能无可挑剔。
十娘子“头回见捉妖人像妖物道歉呢。”
慕瑶“人不可貌相，妖也一样。”
慕瑶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感受着茶水的清香在口中散开。
慕瑶“若是一竿子打死，岂不是要错杀许多无辜。”
十娘子颔首温言：“慕氏捉妖世家光风霁月，我略有耳闻。”
柳拂衣亦道：“我也该向你致歉。”
她轻笑：“谎言终会戳破，我本是妖，藏得再深也会露马脚，怎能怪你们？如今尘埃落定，倒觉安心。”
说着将盘中薄荷叶片细细摆好，良久低眉道：“有个疑惑藏了许久……”
柳拂衣与慕瑶对视，她抬眸问：“我等妖族化人，有四肢便觉万幸，从不刻意求外貌。可人对皮囊，究竟如何看待？”
这话让两人一时语塞。楚楚夭折那晚，她戴兜帽抱孩子求医，只露半张脸，三更半夜多数医馆为她亮灯，人们与她说话毕恭毕敬，没带钱也有人垫付。
可她套上鲤鱼精的壳回李府后，境遇骤变：街上孩童见她啼哭，妇女窃窃私语，男人避之不及；
同一家医馆的伙计对她冷言冷语。
李府上下，她走过便有窃笑，下人当面恭敬背后疏远。这翻天覆地的变化里，只有李准等少数人待她如常，如寒冬里的火焰。
“起初我不懂……后来才明白。”她苦笑，“人间没变，只是我换了张脸。”
指尖抚过娇媚耳垂，目光茫然带讽：“人很奇怪，不美的不配被爱，太美也不配。我竟不懂他们到底要什么。”
慕瑶听出话外之音：“美丽怎会是罪过？难道你从前……”
“不是我。”她忙解释，“无方镇那位你不知吗？狐族自小被长辈拿她当反面教材。阿爸阿妈说，皮囊太美是不祥，所以我化人后总活得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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