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质令牌,塞到小乔手里:“这是乔家在各地商号的信物,凭它能支取银两,遇事也能找商号的人帮忙。若真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写信给我,无论我在何处,定会想办法帮你。”
小乔眼眶红红的,还想说什么,却被大乔按住肩膀:“听话。你平安,我才能安心。”
大乔替她理了理鬓发,转头看向比彘,语气恳切,“比彘壮士,蛮蛮就拜托你了。她性子单纯,经不起风浪,还望你务必护她周全,送到安全之地再回来。”
这话对比彘来说,不啻于圣旨。他本就偷偷爱慕大乔多年,从第一次见她在马厩外喂马,素手轻扬,发丝拂过马鬃,就悄悄记在了心里。
可他也自知身份悬殊,不过一介马奴,连名字都是主人所赐,哪敢痴心妄想?能为她做点什么,已是奢望。
“女郎放心。”比彘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定会护着小女郎,送到天涯海角也绝无半分差池。”
他抬头看了大乔一眼,又慌忙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能得她一句嘱托,已是此生幸事。
小乔知道再劝无用,只好含泪抱住大乔:
小乔“长姐,你定要保重自己。若魏劭敢欺负你,我……我就带着比彘回来揍他!”
大乔被她逗笑,拍了拍她的背:
乔梵“去吧,路上小心。”
小乔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比彘往密林深处走去,绿色的裙摆在林间一闪一闪,像只恋家的鸟儿,终究还是振翅飞走了。
大乔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树影里,才轻轻松了口气。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可心里却空落落的——这乱世,各人有各人的路,她能送妹妹一程,已是极限,往后的路,只能各自保重了。
树后的魏劭看着她孤单的身影,不知怎的,刚才那点被夸的窃喜淡了下去,反倒生出几分莫名的柔软。
他悄悄对魏梁和公孙羊使了个眼色,三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没去打扰她此刻的清静。
*
大乔立于廊下,晨露沾湿了她的裙摆,青丝如瀑般垂在肩头,衬得那张素净的脸庞愈发清丽。
见魏劭走来,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婉如溪:
乔梵“巍侯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魏劭站在石阶下,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眉宇间尚带几分倦色,却难掩天然的风姿,喉结微动,将手中的药包递了过去:
魏劭“听说你病了,这是新配的药,比昨日的方子更温和些。”
大乔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指腹,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连忙垂下眼睫:
乔梵“多谢巍侯挂心。只是不知,侯今日这般关心我的身体,是否另有要事相商?”
她聪慧通透,早已看透他并非无缘无故献殷勤。
乔梵“也算不得大事。”
魏劭移开目光,语气平淡,
魏劭“磐邑百姓连日来求见你,说想谢你那日焚粮仓之恩。我想着,你若身子好些,不妨出面安抚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