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立刻噤声,心里却偷乐——主公这是被说中了心思,才故意拿话堵他呢。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的布料上,素色的锦缎泛着柔和的光,倒像是在无声地映照着这书房里悄然变化的气氛。
魏府西院的寝屋里,阳光透过窗棂,在案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大乔正伏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细细补绘着乔圭送来的舆图——图上原本空缺的辛都、磐邑等地,已被她用细密的线条勾勒完整,连河道的走向、城池的布局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云意“女君!女君!”
云意拿着一封信,一路小跑进屋,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云意“焉州来的信!是州牧大人寄来的!”
大乔闻言,立刻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喜悦:
乔梵“快,帮我念念!”
自嫁入魏家,她还是头一次收到家里的信。
云意拆开信封,展开绢帛,刚念了两句就皱起了眉:
云意“‘出嫁从夫,当谨守妇德’……‘与夫主恩爱不疑,早开枝散叶’……‘凡事以魏家为重,勿辱乔家门风’……”
她撇了撇嘴,“州牧这哪是写家书,分明是抄了一整部《训女书》嘛!”
秋娘在一旁整理绣线,闻言叹了口气:“唉,州牧大人也是心急。他知道您在魏家不易,又盼着您能化解两族的仇恨,才寄望于您能与男君和睦相处。只是这‘恩爱’二字,哪是说有就有的?”
大乔接过绢帛,看都没看,直接反扣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乔梵“父亲是为焉州百姓担惊受怕,才希望我能以柔克刚,甚至……”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乔梵“以美色说服魏劭,让他别再打焉州的主意,顺便为焉州谋些福利。可天底下,哪有这样划算的买卖?他魏劭是什么人?岂是几句软话、几分姿色就能糊弄的?”
梦境的自己从嫁入魏家的第一天起,到最后油尽灯枯,魏劭从未碰过她一指头,两人就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那样的“相敬如宾”,不是她想要的,更护不住焉州。
正思忖着,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仆妇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大乔还没起身查看,小檀就掀帘进来,向她行礼:“女君。”
“何事如此喧哗?”大乔问道。
小檀笑着回道:“男君差奴婢送来一些物件,说女君或许用得着。”
话音未落,十几个仆妇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色物品:玛瑙盘里盛着晶莹剔透的奇珍异果,玉壶中装着琥珀色的玉露琼浆,锦盒里放着流光溢彩的珠花头饰,还有几匹上好的云锦,花色雅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云意和秋娘看得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帮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摆在屋内的多宝阁和桌案上,不大的寝屋瞬间被这些物件衬得华贵起来。
秋娘看着满室的珠光宝气,打趣道:“女君先前还说,两口子恩爱不能只凭嘴说,要看行动。如今男君这手笔,可不是嘴上说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