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和云意跟在后面,步子小了许多。她穿着绣鞋,小心翼翼地绕着水洼走,裙摆时不时扫过地面,沾了些湿气。
可积水太多,刚绕过一个水洼,脚下又踩进另一片湿泥里,冰凉的水瞬间浸透了鞋袜,贴着肌肤泛起寒意。
她抬头望了望魏劭的背影,他已走出老远,身影在廊柱间忽明忽暗。大乔咬了咬唇,想加快脚步跟上,却因鞋袜湿滑,走得愈发艰难。
乔梵“男君等等——”
她刚想开口,前面的魏劭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英挺的眉骨下,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脚上。
大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却已来不及——湿透的绣鞋在石板上留下淡淡的水渍,格外显眼。
“男君尽可前行,”大乔垂下眼,声音带着几分不自在,“我缓一缓便能跟上。”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已快步朝她走来。不等她反应,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竟被魏劭打横抱了起来。
乔梵“呀!”
大乔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鼻尖撞上他带着夜雨寒气的披风,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魏梁见状,冲云意挤了挤眼。
云意连忙摆手,两人心照不宣地转身,脚步轻快地往另一条回廊走去,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意外亲近的男女。
魏劭抱着大乔,大步流星地走进西院。他的臂弯沉稳有力,大乔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声,规律而有力,竟让她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把脸埋在他的披风里,不敢抬头,只觉得脸颊发烫,连带着被水浸湿的鞋袜都不那么凉了。
进了寝屋,魏劭将她轻轻放在榻边。烛火摇曳,映得她泛红的脸颊愈发莹白,乌发有些散乱,沾在颈侧,平添了几分柔弱。
乔梵“多谢男君。”
大乔低声道,刚要起身去换鞋袜,却见魏劭转身就要走。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抱她回来的人不是他。
大乔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开口:
乔梵“男君……”
魏劭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魏劭“何事?”
乔梵“夜已深了,外面路滑,您……要不要留下歇息?”
这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自新婚那夜后,两人从未同处一室到这般晚,更别说“留下歇息”。
魏劭也愣了愣,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鞋袜上,又扫过榻上铺着的鸳鸯锦被,喉结动了动。
魏劭“我……”
他刚想说“不必”,却见大乔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坦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只受惊的小鹿。
鬼使神差地,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淡淡道:
魏劭“……换双鞋袜吧,别着凉了。”
这话没说走,也没说留,却让大乔的心轻轻落了下来。
她低头应了声“是”,转身去取干净的鞋袜,
大乔俯身,小心翼翼地解开湿透的绣鞋系带。
鞋面的兰草纹被水浸得有些模糊,脱下来时,带着冰凉的湿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