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齐柏看着他这副“惧内”的模样,一时语塞,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纪伯宰,果然是个滑不溜手的泥鳅!
沐齐柏被纪伯宰这以“惧内”为借口的推脱噎了一下,心中正飞速转着念头,思索如何绕过沐天玑这层障碍,继续往无归海安插人手。
他脸上笑容不变,刚想再开口,或许是以长辈身份“劝说”纪伯宰男儿志在四方不必过于拘泥,或是暗示自己能替他“安抚”天玑……
就在这时,敞轩外传来一阵轻盈却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羞云的通报声:
羞云“公主殿下到——”
声音未落,沐天玑的身影已出现在敞轩入口处。
她依旧穿着那身长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的薄纱披风,发髻微松,几缕青丝垂落颊边,衬得她面容在夜色灯影下愈发娇柔动人,只是那双眸子,清亮有神,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
她目光在敞轩内一扫,先是落在纪伯宰身上,唇角自然弯起一抹甜美的弧度,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
沐天玑“伯宰,你也是,叔父大驾光临,怎也不派人告知我一声?我也好早些过来作陪。”
语气自然得仿佛她才是此间的女主人。
随即,她才像是刚看到沐齐柏一般,转向他,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却疏离:“叔父也在。”
沐齐柏看着不请自来的沐天玑,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阴霾,但面上却立刻堆起慈和的笑容,起身道:
沐齐柏“天玑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夜色已深,你这独自来无归海……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于你的名声有损啊。”
他话语听起来是关切,实则是在暗指她行为不检,深夜独自拜访男子居所。
沐天玑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羞赧或尴尬,反而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沐齐柏,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骄傲:
沐天玑“叔父多虑了。我来看望自己未来的夫婿,有何名声可言?莫非在这极星渊,还有人敢非议我与伯宰不成?”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直接将纪伯宰划归为“自己人”,姿态强势。
沐齐柏“未来的夫婿?”
沐齐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故作惊讶地挑眉,目光在纪伯宰和沐天玑之间来回扫视,
沐齐柏“哦?这倒是桩喜事!只是……本君似乎并未听闻皇兄有此旨意下达啊?这等大事,皇兄即便尚在静养,也应有所示下才是。”
沐齐柏那句“未听闻皇兄赐婚旨意”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沐天玑话语中最薄弱的一环。没有神君正式下诏,所谓的“未来夫婿”便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她沐天玑的一面之词。
然而,沐天玑脸上那甜美的笑容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灿烂,只是那笑意深处,淬上了毫不掩饰的冰冷嘲讽。她微微歪头,看着沐齐柏,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刀:
沐天玑“叔父日理万机,竟还如此关心这等小事,侄女真是……受宠若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