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闻言,哭得更凶了。
她双肩颤抖,泪水将精致的妆容冲得一片狼藉:"姨母,我...我想回翼渺洲了。"
"胡闹!"荼姚皱眉,"你是我认定的儿媳,怎能因为这点挫折就退缩?"
"不是退缩..."穗禾抬起泪眼,眼中满是决绝,"而是不想再自取其辱。今日全宫上下都看见了表哥的心意,我再留在这里,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荼姚看着穗禾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她想起千年前,当她知道太微欲废她后位改立梓芬时,也曾这般痛不欲生。
那种被至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她太熟悉了。
"穗禾,你听姨母说..."荼姚放缓语气,拉着穗禾进入内室,亲手为她拭泪,"旭凤只是一时被那妖精迷惑,待他清醒过来,自然会明白谁才是良配。"
穗禾摇头,泪水又涌了出来:"姨母不必安慰我了。表哥为了她连灭灵箭都不怕,今日又...又这般张扬地..."她说不下去了,将脸埋入手掌,肩膀剧烈抖动。
荼姚眼中寒光闪烁。
穗禾的每一滴泪,都像一把刀扎在她心上。
她恨霜花,恨那张与梓芬相似的脸,恨她夺走了丈夫又想来夺走儿子!
"穗禾,姨母向你保证,"荼姚声音冰冷,"那霜花得意不了多久。"
穗禾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看着荼姚:"姨母要做什么?千万别为了穗禾伤害表哥,他...他就算负我,我也希望他好好的..."
荼姚心头一软。多好的孩子啊,到这时候还惦记着旭凤的安危。相比之下,那个霜花除了会勾引男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你放心,姨母自有分寸。"荼姚轻抚穗禾的发丝,"今日天色已晚,你明日再翼渺洲静养几日,待这边事情了结,我亲自去接你回来。"
穗禾乖巧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转瞬又被泪水掩盖:"穗禾听姨母的。只是..."
她咬了咬唇,"若表哥当真对霜花情根深种,姨母也不必勉强。穗禾...穗禾只愿他幸福。"
荼姚闻言,心中对霜花的恨意更甚。
看看穗禾多么懂事,多么为旭凤着想!那个霜花配吗?
"傻孩子,"荼姚叹息,"旭凤的幸福只有你能给。那霜花算什么东西,也配谈情说爱?"
穗禾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靠在荼姚肩头,无声落泪。
荼姚搂着她,眼中怒火与杀意交织。今日之辱,她定要让霜花百倍偿还!
"来人,"待穗禾情绪稍稳,荼姚唤来仙婢,"备轿,送公主回宫。"
穗禾临走时回望荼姚一眼,那眼神中的伤心与决绝让荼姚更加坚定了除去霜花的决心。
待穗禾的轿辇远去,荼姚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厉。
"来人,传我令,"荼姚声音如冰,"加强栖梧宫周围的守卫,任何可疑之人靠近,格杀勿论!"
她望向栖梧宫方向,天空中的异象已经消散,但那棵开满花的梧桐依然刺眼。
荼姚眯起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霜花...你以为攀上旭凤就能高枕无忧了?"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座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紫方云宫外,穗禾放下轿帘,眉毛一挑,脸上的喜色都掩饰不住,内心更加看不起对旭凤,对他更加鄙视。
而在璇玑宫的水镜中,清和与润玉正看着荼姚脸上变幻的神色,相视一笑。
"看来,我们的天后娘娘已经按捺不住了。"清和轻声道。
润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平静:"棋局已开,接下来,就看各方如何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