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宫尚角与宫子羽一前一后踏入了女客院落。
两人显然也看到了地上的箭矢和屋顶上的人。
宫尚角眉头微蹙,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屋顶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上,语气带着询问,却并无太多意外:
“揽月,出了何事?”
被称为“揽月”的女子,闻言并未立刻回答宫尚角。
她足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身形如一片红云般翩然落下,轻盈落地,不带起一丝尘埃。
宫门众人对于这位常年跟在角公子身边的揽月姑娘身怀武功之事,似乎并无多少诧异之色,大抵都以为她的身手是宫尚角所授。
揽月落下时,目光甚至未曾与宫尚角交汇,而是径直掠过他,走到了上官浅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比上官浅略高些许,微微垂眸,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江揽月,没有亲人。”她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刺骨的寒意,“妹妹?你是哪个角落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的目光仿佛要剖开上官浅那层温婉的伪装。
随即,她像是才注意到一旁吓得不轻的宋四小姐,视线瞥了过去,语气淡漠:
“一年前,淮阳宋家,我们应该见过。”
宋四小姐被点名,壮着胆子,对这番毫无感情的“寒暄”不敢怠慢,连忙点头:
“是,揽月姑娘,当时……我在场。”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宫尚角,补充道,
“宫二先生当众向揽月姑娘求娶之事……我,我也在场。”
“在场就好。”
揽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向宋四和上官浅,那笑容妖异而危险,
“那你,可以好好向这位……不知从哪里来的‘妹妹’,介绍一下我。”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上官浅强作镇定的脸上。
不等上官浅回应,揽月又向前逼近半步,语气轻柔道:
“放心,”
她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
“我从不对付女人,因为我一向解决男人。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记得,以后说话……要谨言慎行。”
说完,她倏然退开,仿佛刚才那骇人的压迫感从未存在过。
她终于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宫尚角,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等你给我一个态度。”
话音落下,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红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径直离开了女客院落,留下满院的死寂与惊悸。
宫子羽望着江揽月离开的窈窕背影,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宫尚角,脸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促狭笑容,低声道:
“啧啧,揽月姑娘这醋劲儿……看来以后有你受的了!”
他难得见到能如此拿捏宫尚角的人,语气里不免带着点幸灾乐祸。
他原本是因记起面具给了云为衫,想回来取,却被侍卫拦住,正好碰上宫尚角来找揽月,才得以跟着进来,没想到竟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宫尚角听见宫子羽的话,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那眼神冰冷,如同在看垃圾,直把宫子羽脸上那点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得彻底僵住。
随后,宫尚角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上官浅和一直沉默观察的云为衫身上扫过,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审视与冰冷的警告。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追随揽月离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