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坐在角宫偏厅的桌边,手指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一脸幽怨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忘的大型犬。
“哥哥和嫂嫂怎么还没来……”
他嘟囔着,面前的茶水已经续了一杯又一遍,却始终不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正当他等得快要长蘑菇时,总算听到廊下传来脚步声。
宫尚角与揽月相携而来,两人虽衣着整齐,但眉眼间那份经过一夜温存后特有的柔光与默契,却是掩藏不住的。
宫远徵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那点小委屈表现得明明白白:
“哥哥,嫂嫂。”
声音里都带着点被“冷落”的控诉。
宫尚角看着弟弟这副模样,与揽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好了,是我们来晚了。”
宫尚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先用朝食。”
揽月也笑着落座:“让远徵弟弟久等了。”
精致的早点被一一摆上桌。
宫尚角习惯性地先为揽月布菜,将她喜欢的几样小点挪到她面前,动作自然流畅。
同时,他也不忘照顾到宫远徵的情绪,将一碟他爱吃的推了过去,温声道:“快吃吧。”
宫远徵见哥哥并未忽略自己,那点小小的酸意立刻烟消云散,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角宫偏厅内,一时充满了温馨宁静的晨间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金复步履匆匆,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也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公子!夫人!徵公子!不好了!羽宫刚刚传来急报,执刃大人遇刺了!”
宫远徵手中夹菜的筷子一顿。
宫尚角夹菜的动作停住,揽月也放下了手中的汤匙。
三人脸上的轻松瞬间被严肃取代。
“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情况如何?”
宫尚角的声音立刻恢复了平日的冷冽。
金复深吸一口气,快速禀报:
“就在今早!雾姬夫人按例去给执刃送早膳,发现执刃遇刺,倒在书房的血泊中!现在三位长老都已赶去羽宫,命人前来请公子和夫人即刻过去商议!”
宫尚角与宫远徵立刻起身,揽月也随之站起。
但就在他们准备立刻赶往羽宫时,揽月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尚角,你和远徵先过去。”她看向宫尚角,眼神交汇间已有默契,“我回卧房取件东西。”
宫尚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眉头微蹙:“你是要去拿……”
“我担心此事或有变故,”揽月声音压低,却异常清晰,“多做一手准备,总无大错。”
宫尚角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我们先行,你尽快。”
说罢,便与宫远徵快步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廊道尽头。
揽月则转身,提起裙摆,朝着寝殿方向疾步而去。
她的思绪飞转。原本今日应是宫子羽与云为衫的大婚之日,却偏偏在此时执刃遇刺……
是无锋的手笔吗?上官浅?
她立刻将云为衫排除在外。
今日是云为衫大婚,是她稳固宫门身份的关键一步,她绝无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按照宫门规矩,新娘婚前一夜起便有专人陪伴,如同宫紫商前去月隐院陪她一般,云为衫定然也处于类似情况之下,没有作案时间。
若是上官浅……她为何要这么做?是为了让宫唤羽提前继位,自己好早日坐上执刃夫人的位置,方便行动?
这个动机似乎说得通,但总觉得哪里有些突兀。
此刻来不及细想,揽月冲回卧房,迅速从暗格中取出那个紫檀木盒,紧紧攥在手中,随即也毫不耽搁地朝着羽宫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