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适合说谎,所有想法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了,就好比此刻,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根本不顺路,我没有拆穿他善意的谎言。
我在学校虽然没表露过一丝不好的情绪但实际上,因为朴辰意失联而突然开始的单方面恋爱,让我感觉要被思念淹没。所有的崩溃和不堪,我都留给自己一个人消化,偶尔在回家的路上,也会一个人无声的哭泣。原来即使在那个时候,我都不是一个人。
吴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还有一句话,我没能说出口,在心里默默念着:我何德何能让你对我这么好?但我一抬眼便看见边皓远的双眸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我,那就是他的答案。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个学期就要落幕,每个人都在准备期末考的焦虑中盼望着假期早日到来。
黎沁:我昨天不是不让你中午过来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学习?
吴星云敷衍搪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学习不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走高考那条路。” “那你告诉我,你指望什么路啊?”
黎沁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愤怒急切。
吴星云也不相上下“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吗!”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算,日子也确实到该吵架的时候了。
我咬着筷子,思绪飘远。还没有想好明天中午吃什么,就被黎沁打抱不平的声音唤了回来。黎沁“朴辰意到底怎么回事?你天天往这跑,他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搞得好像你俩不是一个班似的,你至于忙成这样吗?当我们优优是摆设吗?”
吴星云摸了摸鼻梁,支支吾吾“朴辰意和我们又不一样,人家是好学生,当然比我们这种倒数的忙了。”
吴优我接过话茬“我前几天和朴辰意商量过放学后去看他一眼,被拒绝了,等过几天吧,等纸星星叠满一罐子,我就去送他一个惊喜。”
最近,学校的小情侣们掀起了一股护送千纸鹤、纸星星的热潮我闲暇时间便也顺手叠了一堆,叠的时间长了,也攒了快一罐子了。晚上去可能逮不到朴辰意,我特地挑了一天中午,带着满满一罐子纸星星赶去南远。
两个学校的校裤相差无几。我又穿着过膝的羽绒服,走在南远里,也没人看得出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刚拐到楼梯口,就隐约听见有人提起朴时安和朴辰意的名字。我下意识回到白墙后,竖起耳朵。
A“我班的朴辰意和5班的朴时安的新八卦,你知不知道?”
B“他俩的事咱年级人不是人尽皆知吗?不就是青梅竹马,算什么新八卦?”
A“不是,你听我说,朴辰意喜欢朴时安这件事你肯定知道,据说从初中开始追,追了三四年呢。但朴时安一直吊着朴辰意,你说他喜欢朴辰意吧,也不给人家一个准信,你说她不喜欢吧,这几年也不允许朴辰意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朴辰意是着急了还是想气朴时安,还是想放弃朴时安了,就找了个女生谈恋爱。结果朴时安吃醋了!”
B“然后呢,别大喘气,快继续说。”
A“朴时安也不是吃素的啊,明明自己吊着朴辰意,但他就是觉得朴辰意做错了,不应该有女朋友,他找到他班班长,两个人一起演戏故意气朴辰意,朴辰意也是厉害,你气我,我也气你,他俩不是放学后在一个自习室自习嘛。那天放学后,直接把朴时安扔在校门口,自己去送女朋友回家。”
B“这俩人也太...”
A“可不是嘛,朴辰意那个女朋友上次发现不对劲来咱学校质问,你猜朴辰意怎么糊弄过去的?他居然和朴时安联合演戏骗他女朋友说两人是兄妹,朴时安还找了几个他班里的朋友帮他演戏,就是那几个朋友之一亲口告诉我的。”
B“天啊!他女朋友也太可怜了吧!”
A“这件事在我班和5班私下都传开了,这两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不过大家也不会在明面上撕破脸皮,所以当事人还不知道私底下已经传开了。”
A“你自己知道就行,可别傻乎乎的去当事人面前说啊!”
我倚靠在墙上,手用力掩着口,后背发凉。之前说不通的地方,现在通通都明白了。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朴辰意的态度明明那么不冷不热。第二天莫名其妙跟着吴星云来见我,原来是把我当成可以利用的目标了。
怪不得高中了还在和妹妹牵手,因为根本不是妹妹,还有朴时安一次又一次古怪的笑容。
“故事的开始都极具温柔,故事的结局总是满目疮痍。”被背叛被欺骗的愤怒冲上了大脑。我横冲直撞的闯进朴辰意的班级,用足力道甩了他一个耳光“啪——”
朴时安“你疯了吧?”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发现朴时安不知何时站在了4班的前门。
吴优 我嘲讽到“怎么?你心疼了?”话音刚落,毫不客气的也甩给她一个巴掌。
朴时安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下来。眼泪一瞬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要哭不哭的模样,那叫一个惹人生怜。
我愈发觉得讽刺,回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朴辰意,终于说出了那句早该说出口的话吴优“朴辰意,我们分手吧!”
我再也绷不住,泪水涌了出来,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寒冷的北风吹在脸上撕裂的痛,随手将一罐子纸星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随后传来朴辰意错杂的脚步声。
朴辰意拽住我的手臂“优优,你听我说。”
吴优我狠狠甩开,讽刺道“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朴辰意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糊弄?你和朴时安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的眼睛在流泪,可偏又是笑着的,语气平静的吓人。
吴优“怪不得你和朴时安一个两个的都说我真可爱,哪里是在夸我,明明是在嘲笑我真好骗。朴时安都如你所愿为你吃醋了,为什么还不和我提分手?怕立刻分流言蜚语太难听?还是两个都想要?也是,你那么在意那些追捧的声音,总不能自已亲手毁了它,何况两个女生围着你转,多有面子啊,拿出去炫耀很自豪是吗?”
吴优我怒吼道“朴辰意,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朴辰意被戳穿后,有些恼羞成怒,凶狠的瞪着我,周遭的气场十分低沉,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吴优我吸吸鼻子,用手胡乱擦掉眼泪,再一次平静下来“朴辰意,你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我时常去寻找记忆里的余温,寻找我们曾拥有的,可现在感觉到的都是残忍。”
密密匝匝的雪花徐徐飘落,秋天那个季节早就结束了。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走回学校,路上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看起来过于狼狈,雪愈发的大起来了,纷纷扬扬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一片白雪皑皑中,我勉强识别出远处模糊的人影,边皓远撑着一把黑伞,踏着积雪两步一打滑的向我跑来,越着急越滑稽的模样让我破涕为笑,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吴优装作若无其事地开起了玩笑“这大雪天的,你打什么伞啊?”
边皓远“这可是我在学校库房里翻了半天偷出来的。”
我不解的说“找伞干什么?”
边皓远垂下眼,俯视我狼狈的身影,轻叹一声,把伞全部撑在了我的头顶,还特意将伞檐往下压了压,黑色挡住了我的视线。
边皓远“想哭就哭吧,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
我微震,一瞬间,悲伤如海啸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终于寻找到一个庇护所,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打开悲伤的匣子,让他们尽数逃窜。
边皓远在伞外听得心里难受。我们离得很近,他却没有身份抱住近在咫尺的我,伞下的人从抽泣哽咽逐渐变成嚎啕大哭。原来那场赌注,我没有输,却也没有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