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太后一同来到圣宸宫。
比之上次来时，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宽敞的宫殿只零星点着几盏烛火，堪堪能照见人脸。
皇帝抱着一坛酒醉倒在床榻上，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你用帕子挡住鼻尖，试图避开殿中挥之不去的浓重酒气。
那股酒气不同于以往在关雎宫闻到的，格外刺鼻，甚至还带着几分呛人，像是萦绕着整个宫殿数日没通过风后的沉闷郁气。
圣宸宫大门开合，刺眼的光落到皇帝脸上，那张泛着青黑的脸微皱着。
“朕不是说过，谁都不要来打扰吗？！”
天子病弱，但震怒时的威势依旧不是开玩笑的。
可惜此刻打开房门的是你和太后，注定不会有人买他的账。
“哦，哀家也不能来吗？”
“……母后？”
皇帝揉着头直起身，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太后和你，眼里不自觉地闪过几分倦怠。
“还有皇后？你们怎么都来了？”
“皇帝还问哀家为何要来？也不看看你已罢朝多久。那些官员见不到你，就日日打发命妇入宫骚扰哀家和皇后，你倒是在圣宸宫乐得清闲了……”
皇帝别过头，眉头紧皱，看着并不愿意听太后的唠叨。
“……你也别怪哀家多说，左右这江山是你的，难道你真的要为一个女人将我君家几百年的社稷葬送了？”
“……儿子心里有数。”
“有数？哀家看你是太有数了！”
太后冷哼一声。
“既然你说自己有数，那你明日就复朝。”
不等皇帝拒绝，太后紧接着道。
“听闻那进献了懿荣华的部落里还有此人的嫡亲妹妹，你若是不打起精神，难道要让显璋替你接待使臣吗？使臣们入宫的日子正好是你的寿辰，你若是执意让显璋出面主持，那哀家也没什么意见。”
说起懿荣华，皇帝骤然有了反应，他猛地转头看向太后。
“你说什么？”
“那消息估计都摆在皇帝桌上数月了，要是你早看到，不就没这么多事了？白白作践了自己的身子。”
眼睁睁看着皇帝拖着踉跄的脚步往书桌上扑，你总觉得事情很是怪异。
皇帝以前，有这样因为情爱奋不顾身过吗？难道是真的情根深种？可……
“走吧，皇后跟哀家一起走。”
太后对着皇帝冷哼一声，拉起你的手离开。
几日后，皇帝寿辰。
短短几日的时间并不能让皇帝调整好状态，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皇帝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人瘦了一大圈，连衣服都有些空荡。
与之相对的，是台上正翩翩起舞的美人。
小野樱，懿荣华的妹妹。
有着一身不输于懿荣华的妖娆身姿和舞蹈功底，以及那更为健康的体魄。
你看着欣赏歌舞如痴如醉的皇帝以及那些使臣们嘴角得意的笑，总觉得心里憋得慌。
倒不是出于什么可笑的嫉妒心理，而是你总觉得，此事不像意外。
不管是懿荣华的死去，还是小野樱的出现，都让你觉得无比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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