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婧不答,反指裴思恒滥杀无辜,方逼得她以箭诛亲。
裴思恒却凄然一笑,道阿姊从不念他半分好。
二人对峙之际,文潇拉住欲出手的青染,轻轻摇头:“青青,有人嘱我看好你。”
青染抿唇,冷哼一声别开脸,却当真驻足不动。
不多时,裴思婧与裴思恒兵刃相向。也正在此刻,青染感知到有人自后窗遁走。她眼波一闪——这可怨不得我,是你不让我出手。
未几,赵远舟与卓翼宸亦赶至院中。
卓翼宸先施滴水成冰,又得赵远舟暗中传以剑意化形,略占上风。裴思恒见势孤,纵身翻墙而遁。
“青青,没动手吧?”赵远舟快步走近,双手按上青染肩头,将她细细打量一圈。
“我本欲出手,可神女既发了话,我自然得乖乖听着。”青染指尖轻点,拂开他双手。
赵远舟低声嘟囔:“没良心的小东西,文潇哪及你我亲近。”
青染唇角微弯,笑而不语。
现场查验之下,发觉每具尸首对应的房顶皆绘有鹿角图腾。此乃指代一名为乘黄的大妖,传说其几近永生。
虽典籍载乘黄为祥瑞,然世人不知,向其许愿,需以他人性命为祭。
据卷宗所录,裴思恒尸身于死后当场焚化,日前所见之裴思恒又是何物?众人皆惑。
眼下线索纷杂,难理头绪。
卓翼宸认为若寻得乘黄,必可解裴思恒之谜,于是目光落向赵远舟。余人亦随之望去。
赵远舟在众人注视下脱口道:“都看我作甚?我岂知乘黄何在?”他指向青染,“为何不问她?”
青染无辜眨眼,轻飘飘道:“可舟舟,上回寻冉遗时,你也是这般说的。”
赵远舟语塞,面色一沉:“真没趣。”手却老实摸出先前所绘地图,指点一处,“乘黄以活人为媒,汲取生机,最终力量汇涌之,”指尖落向观象台,“在此。”
随后,他说起一桩旧事。乘黄曾犯天条,被逐出昆仑界,却不知何以逃过白泽令惩戒,反开启昆仑之门,纵放众妖。
几人赶至观象台,只见中央置一日晷,旁无水钟,显然非为计时之用。
“是阵眼。”青染轻抚晷面纹路,却被赵远舟一把拉开,额角撞上他肩头。她揉额蹙眉:“做什么?”
“你如今灵力未复,别乱碰。”他语气微沉。
“你!哼!”青染甩袖挣脱,转身走向白玖。
一番笑闹后,赵远舟提议为保稳妥,众人以绳系腕,分为两组。他与文潇、卓翼宸一队,青染、白玖与裴思婧一队。英磊留守日晷旁。
踏入阵中,众人眼前景致骤变。
白玖见裴思婧昏睡不醒,无措地望向青染:“青青,裴姐姐她……唤不醒。”
青染环视四周,淡声道:“此乃乘黄以幻术所构之境,或是某人之梦。”
“若裴姐姐醒不来怎么办?”白玖抬起与青染相缚的手,指向裴思婧眼角,“她哭了。”
“那你再多唤她几声。”
白玖依言轻唤,不过片刻,裴思婧倏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