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血月之夜吧。”青染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却没回头，像是早知道门口靠着的人是赵远舟。
赵远舟笑着走上前，衣摆扫过积雪发出细碎声响，他在青染身旁坐下，肩膀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难为你还记得。”
青染终于转头，带着几分自嘲：“其实我记性并不差，只是白泽神女是人，每一次更迭都让我难受。”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泛白，“所以我给自己下了咒，每换一任神女，就把过往连同法力重新封印。但是……”
她的目光飘向远处被雪覆盖的昆仑山：“这一次不一样。”突然看向赵远舟，眼神灼灼，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赵婉儿到文潇，不是自然过渡，上一代的记忆，我基本都记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也泛起红。
赵远舟的心猛地一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向她敞开怀抱：“投入哥哥的怀抱，尽情哭吧。”
“啪”的一声，青染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惯有的傲娇：“嘁，小弟弟叫姐姐好吗？”
她迅速别过脸，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再转回来时，眼底的红已经淡了，“我还是担心你，怕你明日失控，又不想你死。好在神女大人在，希望能制住你。”
赵远舟愣了愣，随即失笑。他其实早和文潇说过，若自己失控就杀了他，可文潇怎会舍得。但他没有告诉青染，只是顺着她的话点头：“是极，是极，青青不必担心，定能如你所愿。”
青染却没放松，她重新低下头，盯着手腕的疤痕，指尖轻轻划过：“除此之外，舟舟，我感觉明天他会出现。”
“离仑？”赵远舟的语气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
“嗯。”青染重重点头，声音带着笃定。
赵远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驱散了些许寒意：“那我们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青染望着他掌心的纹路，吐出一口气，沉默着点头，把脑袋轻轻靠在赵远舟肩膀上。
第二日午时，神庙前的广场上，英招和烛阴并肩站立，两人周身泛着金色神力，阵法纹路在周围缓缓亮起。
文潇和赵远舟分别盘坐在阵法中央，双手结印，准备注入白泽之力，青染则守在一旁。
“起！”英招大喝一声，神力骤然爆发，阵法纹路瞬间变得耀眼。可就在这时，烛阴突然收了力，身形一晃便退出阵法。
“烛阴！你干什么？”英招大惊失色，阵法失去一人支撑，光芒瞬间黯淡，他只能苦苦维持，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这是毁灭大荒吗？”
青染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细想，纵身一跃便冲进阵法，站到烛阴原本的位置，淡青色妖力瞬间注入阵法：“英招爷爷，我来帮你！”
“青青，你现在法力尚未完全恢复，如此耗费妖力，不怕再变回懵懂的小青狐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记忆的你，肯定会好好待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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