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复建起的圣玛丽亚大教堂听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我白天赶去教堂的时候,里里外外熙熙攘攘,外面是多的是数不清的游客,而里面则是XX的信徒们。我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找一些关于那个秘密的蛛丝马迹。然而,无论是游客们兴奋的交谈声,还是信徒们虔诚的低语,都没有透露出任何特别的线索。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教堂的地面上,形成斑斓的光影。我静静地站在一处角落,凝视着那些精美的雕塑和壁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与罪恶感。
我在恐惧什么
二
经过我一段时间的调查,看起来这座教堂并没有什么所谓“吃人的神父”,也没有隐藏的“恶魔祭坛”,信徒们看起来各个真诚而纯粹,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信仰的坚定和执着。教堂内的氛围庄重而肃穆,每一处装饰、每一个仪式都充满着神圣的气息。但让我不解的是,我曾看到过一位高大切神情凶恶的男子在教堂虔诚入教,却在几日后不见得身影,莫不是踏上苦行?或者是因病居家?
当我与教堂的神父交谈后才知道,这位先生名为汉斯里罗宾,曾是身怀罪恶之人,烧杀抢掠臭名昭著,但当他最后一次出狱时,它却一反常态,眼里充满了恳切与真诚,希望遵循XX的道理,指引自己寻得宽恕。神父遵循教义,便将他在入教当天割下了纹满纹身的胸口与臂膀,鲜血淋漓,他咬着粗麻绳,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剧痛。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滴落在教堂的石板地上,从这之后,他便开始他全新的生活,每日朗诵经文,学习教义。直到他的消失。
神父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消息戛然而止。
三
我是塔隆埃德温,曾是一名军人,而在战后选择当一名记者。干记者这一行时时需要出差,并不是说记者这一行有多赚钱,而是说,我没有什么在世的亲人,他们全在那场战争中死了。
自那之后,我卖掉了军装与勋章,变卖了妻子的婚戒,出售了自己混乱不堪的平房,告别了那热烈而麻木的灵魂,走在了前往多个地区取景探秘的路上。
然后我做了什么?在这近半年的探寻中一无所获,更多都是把时间耗在回避我不愿意直面的事情上,我甚至没能在昨天悼念我的爱人——几年前的那天,她死在了轰炸中。那时参军的我甚至我未能帮她收尸,这份愧疚如影随形,时刻啃噬着我的心。
我真的还有心吗。
我走出了宾馆,漫步在月光笼罩的小镇上,高耸的教堂钟楼刺穿了月光。月光洁白如盐,刺痛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应该去教堂做忏悔,好让我舒服些许。
当我靠近教堂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此刻已是午夜,街道冷清的仿佛被世界遗忘,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出冷冷的清辉,在这样的时刻来到教堂寻求忏悔,却忘记了时间的限制。然而,这股冲动并非毫无来由。内心的愧疚和痛苦如影随形,让我无法安宁。我渴望找到一个出口,一个可以让我释放内心负担的地方。
不料,教堂大门竟意外的敞开着,烛火随风摇曳,缓缓步入教堂,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增添了几分肃穆。烛火的光影在墙壁和柱子上舞动,勾勒出肃穆而又庄严的图案……
教堂的阴影角落传来了脚步声,随着便走出来一位少女,雪白的衣裙,淡蓝的头发,面露微笑,背着手朝我径直走来。
“您是?”
少女一言不发,只是用那深邃的双眼洞察人们的心,她加快了脚步,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能看穿我内心深处的每一处伤痛。
“带着如此痛苦的记忆活到现在……可怜的朋友。”
“你的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你知道吗?因为你犯下的错,那个人才会……”
“这就是你能做到的事,不过是慌乱地逃避罢了”
“其实你可以救她,只是你……”
“当她向你呼救的时候,你为什么……”
她没说话,但是我听到了她的言语
她张口了:“你的心中有能钉入钉子的缝隙吗?
“并没有…”
她展示了她手中的——一把锤子,一颗钉子。
“钉子钉入裂缝后,裂缝会成倍扩大。”
“内心的污秽要及时倾倒。”
“自己做错的事情,必须由自己承担哦。”
“她,他,它们的灵魂在注视着你,感觉到了吗?”
我瘫软在地,她定不是什么人,她……她一定不是人,她是圣玛丽亚?不可能不可能……她是什么东西……她……胸口好重……
我被这突入而来的罪恶压倒在地,我的罪……她知道一切。我好想死,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的心早已支离破碎,在那破裂的缝隙之中,早已布满了污秽与恶臭,她或许仅仅只是赐予我安宁罢了……对不起……
那位少女坐在我的身上,一手持钉一手持锤,瞄着我的胸口打了下去,我的心……
被无数视线所凝聚,自责的目光,恐惧的目光,愤怒的目光,悲哀的目光……
“您应当坦诚,不是吗”
三
这座教堂仍旧保持着往日的面貌,只是消失了几个一意寻死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