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轩的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也将那份沉重的寂静锁在了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的宫殿里。这里的每一寸角落都刻着过往的印记——墙上镶嵌的光晶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地面的纹路是庞尊当年亲手用雷电雕刻的，连空气中都还残留着雷电与光交织的独特气息。
白光莹扶着庞尊，一步步走向主卧。他的身体很沉，几乎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他手臂传来的轻微颤抖。她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扶得更稳了些。
主卧里的陈设和记忆中几乎没什么两样，那张宽大的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缎，床头挂着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白光莹小心翼翼地将庞尊扶到床边，让他躺下。
“好了，你先休息。”她说着，便想抽回手起身。
可指尖刚要离开他的衣袖，手腕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攥住了。力道不算大，甚至带着点虚弱的不稳，却异常执着。
“别走。”庞尊的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陪我。”
白光莹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总是盛满雷电与骄傲的金色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般的朦胧，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她皱了皱眉，语气严肃起来：“庞尊，你清楚我为什么留下。”她试图挣开他的手，“你为复活高泰明耗损了太多力量，现在又被曼多拉算计，我留下是为了确保你暂时安全，不是……”
不是为了回到过去。
后面的话没说完，身体突然一轻，随即又重重落下，摔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庞尊不知何时撑着身体压了下来，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将她困在怀里。他靠得很近，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雷电气息，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虚弱。
“确保我安全？”他低头看着她，金色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却带着点固执的尖锐，“白光莹，你敢说，你留下，就只是为了他？”
他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紧紧锁住她：“你敢说，看到我这样，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白光莹下意识想反驳，可对上他眼底那片翻涌的情绪——有疲惫，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卡住了。
是啊，她敢说吗？
如果真的毫无波澜，为什么刚才看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会猛地一揪？如果真的只剩责任，为什么此刻被他这样困住，心跳会乱了节拍？
庞尊看着她微怔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苦涩的弧度：“你不敢。”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心里，明明就有我。”
白光莹的眉头拧得更紧，脸颊因他过近的距离而泛起薄红，语气里添了几分愠怒：“起开！”
她抬手去推他，掌心却撞上他虚弱却依旧坚实的胸膛。庞尊闷哼一声，却纹丝不动，反而压得更近了些，金色的眼眸牢牢锁着她，褪去了平日的霸道，只剩下近乎卑微的恳求。
“光莹，”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白光莹心里。她想起过往无数次争吵，他总是用强硬的姿态挽留，从未说过这样柔软的话。可此刻他越是示弱，她心里的挣扎就越剧烈——那些被“自由”二字掩盖的、早已刻进骨血的牵绊，正一点点浮出水面。
“我……”她别开脸，不敢看他眼底的水光，“庞尊，你别这样。”
“我哪样？”他追问，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滚烫的温度，“我只是在求你，求你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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