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不愿意叶白衣看其他人的身体,就算是周子舒也不行,然而事关性命,也实在没法子。
“只是看伤啊!”温客行酸溜溜开口道。
叶白衣和周子舒齐齐白了他一眼。周子舒褪下上衣,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只是分别在肩下,两肋至腰腹,有七道钉痕。
“这种毒辣玩意儿,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又精巧又恶毒。”
周子舒面色一白,“七窍三秋丁,正是我想研究出的刑罚。天窗只进不出,若要离开,就要在身上打下七窍三秋丁,这个东西会让人在三年内神志不清,三年后静脉枯竭而死。”
叶白衣冷笑一声,没问周子舒为何症状不同,只道:“真会作死。”
周子舒没反驳,拉起衣裳问,“叶兄可有办法?”
“能治。哪怕是刚死的人,只要还热乎,我都能让他回光返照一时三刻。”
周子舒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喜意,温客行与张成岭也行是高兴。
温客行抱住叶白衣的胳膊道:“阿衣你真是华佗转世,神仙下凡,我温客行能得你真是三生有幸!”
“油嘴滑舌。”随后叶白衣正色道:“秦怀章的徒弟,倘若你真心想治,我能保你十年性命,剩下的全看你的造化。”
“十年,够了!”
如今周子舒心有牵挂,十年时间,不说一代大侠,怎么也能把张成岭培养个上流高手,甚至偶尔可以邀老温和叶兄到四季山庄做客叙旧。
本是满身罪孽,将死之人,忽得十年之寿,还有佳徒知己相伴,周子舒认为实在是上天垂怜。
见周子舒求生之志强烈,叶白衣也欣慰,江湖上没他的故人了,能照拂一两分故人之后也是好的。
“那第一步,就是废去你的武功,化去你所有内力,可有议异?”
周温张三人都瞪大了眼,以周子舒尤为震惊。
“什么!”周子舒仿佛一下泄了气,“生死有命,我的事还是不劳叶兄费心了。”
“师傅!你不能丢下我!”
“阿絮!”温客行连忙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周子舒态度坚决,定定地看向温客行,“老温,这种蠢话别人说得,你说不得。废了这身武功,我还是我吗!既然不是了,何必活着。”
温客行自鬼谷厮杀而出,最重性命,完全不理解周子舒的想法,不由得握住周子舒双肩激动地说:“可首先你得活着呀!你活下来,总有办法恢复武功的。”
“老温,你不必劝了,要是你再说这种话,算我白认识你了!”
“周子舒!”叶白衣厉声喝斥,“温客行视你为挚友,你说这种话,不就是扎他的心!”
周子舒舌头顶住上膛,脑子清醒不少,才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话,“老温,我……”
“没事!”温客行能体谅周子舒,“所以……阿絮你到底……”
看着周子舒的眼睛,温客行渐渐没声了。
“呵!我真是弄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秦怀章的徒弟,你不是没得救,你不是毫无牵挂,你身上的责任就一点不要了?难道武功就这么重要?”
周子舒看向叶白衣,反问道:“这样的情况,难道叶兄肯吗?”
此话一出,温客行也紧张地望向叶白衣,万一哪天,老妖怪也这样洒脱过头,他会疯的!
叶白衣下山本是向死而生,但是,“我心有牵挂,自然是性命更重,内功没了,重头再练就是!何况我自信,就算仅凭拳脚功夫,我叶白衣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周子舒叹气道:“叶兄天赋奇高,功力深厚,想来是不知我等数十年苦练是何其艰辛。”
“若不是看在秦怀章那小子和这小蠢货的份上,你求我我还不肯!”叶白衣自十五六初入江湖,便没对几个人好脸过。
“老妖怪。”
温客行拉了拉叶白衣的衣袖,又继续劝周子舒,张成岭也连连帮声,然而周子舒吃了称砣铁了心。
瞧着周子舒一脸要死不活全不听劝的模样,小蠢货还在一旁伏低做小地劝,叶白衣心里就来气。
“秦怀章这愣头青怎么教出这这么个玩意儿,怪不得四季山庄如今销声匿迹,恐怕不出十年,江湖上的人就不知道四季山庄啰!”
周子舒面色一沉,“四季山庄的事,不劳叶兄费心,叶兄还是管好自己!”
“要不是看在秦怀章面上,我不愿意管。”叶白衣说罢,拂袖而去。
“老妖怪!”温客行正要追上去,又看一眼周子舒,叮嘱张成岭照顾好他师傅,顺便再想办法劝一劝,一切安排妥当,温客行才追过去。
所幸叶白衣没有走远。
“阿衣。”温客行拉住叶白衣的手,“你别生气,阿絮他只是一时转不过弯。”
叶白衣叹气道:“他一个小辈,我同他生什么气,不过是看他全然不顾你一片好心。”
温客行粲然一笑,在叶白衣脸上亲了一口,“小可就知道阿衣最是宽宏大量,阿衣这样心疼我,小可真是喜不自胜。”
叶白衣一肘顶开温客行,“轻浮。”
温客行又从背后贴上叶白衣,拨开叶白衣颈后的头发,落下一吻,“阿衣你不就是喜欢小可这轻浮样子?今晚我这个轻浮浪子就要来扣阿衣的门了。”
“当心我把你绑起来游街示众。”
“阿衣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再找一个,这江湖上少年英豪名门淑女还少?”
尽管知道叶白衣是说笑,但温客行还是不可遏制地心底发酸,怒火上涌。看着叶白衣不设防地将后颈袒露在面前,温客行直接一口咬上他的后颈,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曼陀罗的气味裹住叶白衣。
随着信香的侵染,叶白衣浑身燥热,双腿发软,半靠到温客行怀里。温客行死死箍住叶白衣,“阿衣还想再找一个吗?”
叶白衣低喘两声,转身回抱住温客行,“温客行,和我结契,结终生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