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衣!”温客行放着空位不坐,偏要挤到叶白衣身旁。
温客行记性好,一下子便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半路上遇见的讨人厌的臭小子,但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
“这位少侠好眼生,不知姓甚名谁?同我家阿衣是什么关系?乾坤有别,少侠自重!”
萧炫瞥了温客行一眼,淡淡道:“你怎么不自重?”
“阿衣是我的人!少侠莫不是嗅觉有损,温某医术尚可,愿意为少侠诊治一二。”
温客行的语气哪里是要治病,分明是想分尸。但萧炫像没听出来似的,应了一声哦。
温客行被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到,揽着叶白衣的腰,可怜兮兮道:“阿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叶白衣推开温客行的头,“别闹,这是我从前友人之后,受托指点他的武功。”
“哦,那萧少侠真是好福气,我家阿衣武功绝世,能得他指点,实在是幸运。”
萧炫觉得也是,点点头,却又听温客行道:“想来萧少侠定是武功高超,不然怎么入得了阿衣的眼。”
“之前我们不是见过?”怎么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萧炫继续道:“你既然能得他的认可,想必也十分厉害,不如我们切磋一番?你可用剑?”
这话听着有点挑衅的意味,不过萧炫的确只是想切磋切磋。
叶白衣瞧着温客行的醋味都快漫出来了,逗也逗够了,握住温客行桌子底下的手,“你这一晚都没怎么休息,可要同我上楼小憩片刻?”
温客行自然求之不得,拉着叶白衣就要走,“萧少侠,不好意思了,我要和阿衣一起休息休息,你自便吧。”
萧炫看着二人拉拉扯扯的身影,夹子粒花生米到口中,想着倘若日后成亲,他也找一个叶白衣这样的,长得好看着开心,性子有趣处着舒心,最重要的是武功高强。
一进房间,温客行便揽住叶白衣,埋首在他身前,“阿衣干嘛要答应教导那个臭小子,好容易我二人可以独自相处,非又来了个第三者。”
叶白衣敲了下温客行的额头,“胡咧咧什么,萧炫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你吃哪门子醋?真是酸极了,这全岳阳的醋都叫你喝了不成,温大醋精?”
温客行冷哼一声,“萧炫是半大孩子,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是小蠢货啊!”
温客行脸拉得更长了。
“好了,别贫了。”叶白衣拉温客行坐下,“我知你同高崇有旧怨,近日我重查当年往事,发现些端倪。”
听叶白衣一点点讲起往事,温客行敛下眸底的神色,“如此说来,赵敬才是幕后推手。”
“高崇沈慎都不算清白,不过赵敬恐怕才是黄雀。”
“是人是鬼,等着英雄大会见真章。”
英雄大会很快就到了。叶白衣本不想去看群魔乱舞,奈何温客行非要他去看这场好戏,叶白衣拗不过他,萧炫也跟着一同去了。三人在不远处山腰的一处亭中,冷眼看这英雄大会。
为了琉璃甲和武库,平日里不少还算道貌岸然的人露出真面目。温客行紧紧盯着底下一众人,叶白衣和萧炫却兴致缺缺。
“小蠢货,哪儿那么好看。你以为自己在看戏,当心成了别人棋盘里的子。”
温客行冷哼一声,“我温客行从不做棋子,谁要敢打这个念头,我就掀了棋盘,叫他自食其果!”
叶白衣暗叹一声,温客行身在其中,执念太深,怎么能看清。说来高崇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左右有他给小蠢货兜底,随小蠢货闹去罢。
“老温!”周子絮沉着一张脸。
“阿絮你来了!过来看戏啊!”一向机敏的温客行居然没看出周子舒的不快。
“戏?这场戏背后不知是谁做局,此人图谋深远,包藏祸心。”
“不好吗?正是因为有这么多自作聪明的局中局,咱们才有这么多热闹可看啊!”
“你所谓的热闹少不了无辜之人的鲜血,这也是你想看到的?!”
“无辜?这些人……”
“闭嘴!吵吵闹闹烦死了!”
叶白衣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分明三观不合,又偏引为知已,上一秒吵得厉害,小蠢货转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非贴着秦怀章的徒弟。难道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阿衣,你凶我。”温客行委屈道。
“好了,看戏吧。像你之前讲的,是人是鬼,马上就要见真章了。”
周子舒也道:“老温,你就好好看着这场好戏吧!看如不如你的意!”
温客行默然盯着五湖碑前的一群人。
只见高崇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诸位,这些年,因为琉璃甲和武库的事,江湖群雄死伤无数。此等祸根,高某本打算请长明山剑仙出山,由剑仙作证,共商此物归属,同时荡平鬼谷,以还武林清明!”
“剑仙?剑仙在哪啊!”封晓峰阴阳怪气道。
高崇一脸沉痛,“天不假年人不遂愿,待我派弟子寻上长明山时,大雪漫天,长明山早无人迹,恐怕剑仙已然驾鹤而去了……”
萧炫听到此处,惊奇不已,扭头去看已经驾鹤而去的剑仙,见叶白衣也是一脸无奈惊奇,似笑非笑。想来今天过后,剑仙离世的消息就要传遍了。
叶白衣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死亡,当真是被高崇这一番操作逗笑了。罢了罢了,今后这长明剑仙倒成传说了。
温客行一直想看底下一群人互相残杀,口中不停念着,让他们打起来。
“老温,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恨五湖盟还是恨整个江湖?你骗我不是容炫之子!”周子舒皱眉道。
叶白衣奇怪地看向周子舒,现在江湖上的人真是越来越有想法了。只是他是秦怀章的徒弟,四季山庄的传人,没理由不知道炫儿没有后人。
“我和容炫那个混球没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容炫的师丈,萧炫听出温客行语气中对容炫的厌恶,不由悄悄瞄一眼叶白衣,看来温客行还不知道叶白衣是容炫的师父。
其他人听闻剑仙已去的消息,先是一惊,随即就抛之脑后,继续逼高崇以琉璃甲打开武库,企图瓜分里面的密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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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武库的事,五湖盟秦怀章龙雀包括神医谷那几个人干的什么事啊!都不能细想,一想就是各怀鬼胎,要不然就是蠢又不负责任。
高崇沈慎根本就不无辜,偷密籍就洗不白,再说了后面他们也没悔改啊,一点补救措施都没有,安安心心当掌门当盟主。
还有容炫的事,我其实觉得跟叶白衣关系不大。容炫偷师父的东西逃下山,按理讲该逐他出师门,叶白衣舍不得。叶白衣不知道也没想到容炫闯这么大祸,他不能在山下久待,把事托给秦怀章,秦怀章也不能细想。总之上一代整个细思极恐。
甄家的事要追责,真是笔糊涂账。赵敬,容炫,高崇,包括他们小团体的其他几个人都不清白,然后找容炫背后的责任,首先是容长青,非要扯,叶白衣才扯得上关系。不能说死了就没责任了,一笔勾消了。就像高崇,这家伙撞死了,二十年前干的事好像就消失了似的。
甚至容炫也是受害者,武库的事大家一起干的,赵敬算计容炫,连着神医谷也倒霉,应该容炫这边的和神医谷一起向赵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