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馨眼眶微微泛红,轻轻拉住张起灵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起灵哥哥,我晓得,因为你身上有着麒麟血,所以能够长寿。”
顾梵馨眉头微蹙,神情满是心疼:“可是,你这长寿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每十年你就会失忆一次。失忆是特别痛苦的事儿,每次失忆,你都得去寻找自己的记忆。”
顾梵馨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然后,就在失忆、寻找记忆、再次失忆这样不断循环,那太煎熬了。”
张起灵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坚定。
张起灵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有力:“馨儿……”
张起灵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不会把你忘掉的。”
顾梵馨破涕为笑,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好……”
就这样,顾梵馨和张起灵并肩坐在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空。直到夜幕降临,银河闪烁出璀璨的光芒,顾梵馨才轻声开口。
顾梵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好了,起灵哥哥,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屋吧。”
张起灵也跟着站起身,点了点头:“好。”
顾梵馨和张起灵一同上了楼,各自回到了房间。
这一夜表面上很平静,但对于顾梵馨和张起灵两人而言,却都毫无睡意。张起灵整夜未眠,顾梵馨同样如此。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梵馨就早早起身了。她心里清楚,张起灵肯定会不告而别,所以才起得这么早。
顾梵馨洗漱完毕后,穿上一件白色的旗袍。她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吓了一跳。原来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眼底有了一层黑眼圈。她不想用这副气色去送张起灵,于是便用现代的化妆术遮住了黑眼圈,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接着,她简单地盘了个发髻,插上簪子,便下了楼,还拿了一个小包袱。
这个包袱是要让张起灵带上的,里面有一封信、一些银钱,还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补血的药。因为张起灵每次都会受伤,而且伤得很重,顾梵馨准备这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顾梵馨刚下楼,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张启山的声音。
张启山语气略带疑惑:“族长,你不和馨儿说一声吗?”
张起灵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不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代我向她说一声再见。”
顾梵馨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到大厅门口,眼眶泛红地看着站在沙发前的张起灵。
顾梵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呢。”
张启山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馨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低下头,神情有些愧疚:“……馨儿。”
顾梵馨眼眶里闪着泪光,坚定地说:“我知道,你不亲自向我辞行,是怕我伤心,可是我一定要亲自来送你。”
顾梵馨吸了吸鼻子,说道:“起灵哥哥,我送你到府邸门口吧。”
张起灵欲言又止,看着她眼里的执拗,最终只能点了点头:“好。”
顾梵馨和张起灵一起朝着府邸门口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顾梵馨看着外面刚开张的小贩摊位,转过头看着张起灵。
顾梵馨双手把手中拿着的小包袱递到张起灵面前,眼神里满是关切:“这里面是一些伤药,起灵哥哥,你一定要拿着。”
张起灵接过包袱,看着手里的包袱,心里暖乎乎的。他深情地看着顾梵馨,仿佛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永远不忘。
顾梵馨强忍着泪水,微笑着说:“起灵哥哥,路上小心,再会有期。”
张起灵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好。”
张起灵最后看了顾梵馨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顾梵馨站在府邸门口,望着张起灵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到大厅。
张启山走上前,轻声说:“馨儿……”
顾梵馨强装镇定,说道:“启山哥哥,我没事的,你知道解九爷和新月要成婚的事吗?”
张启山点了点头:“知道。”
顾梵馨挤出一丝笑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张启山又点了点头:“好。”
顾梵馨说:“那我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张启山关切地说:“去吧,吃早饭的时候叫你。”
顾梵馨应道:“好。”
顾梵馨转身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扑到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说是睡觉,其实根本睡不着。
而另一边,张起灵已经离开了长沙城。他走了几步,回头望着长沙城的城门,心里默默说道:馨儿,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然后便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过得飞快,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张起灵就回到了东北张家主持大局。但是张家还是没能摆脱落魄的结局,张家已经开始分崩离析,张起灵只能先暂时按下了要去找顾梵馨的念头。
就这样又过了十五天。这十五天里,顾梵馨在霍家住了七天,认识了小时候的霍仙姑,也和她熟络起来,霍仙姑叫她苏姨。
又过了五天,这天,解府张灯结彩,小厮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今天是他们的当家人成婚的日子,解府的门前挂了许多大红灯笼和红色的绸缎,十分热闹。九门中人和百姓们都知道,今天是老九门中下三门中的解九爷成婚的日子。
但是,却只有九门中人知道新娘子的身份,北平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新月。
身为尹新月的娘家人,顾梵馨和丫头一起给尹新月上妆。
因为古代的习俗,新娘子在出嫁前一个月是不能和新郎见面的,所以尹新月就住在了张启山的府邸,尹新月的房间就在顾梵馨的隔壁。
此时,解九爷已经从解府出发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皮鞋擦得锃亮。他对着道路两旁说着恭喜的话的百姓们拱手,说着感谢的话。身后的二月红、张启山和齐铁嘴坐在马上充当伴郎,再后面还有一个八人抬的红色花轿,花轿后面还有一顶小一点的轿子,是顾梵馨和丫头坐的,这条迎亲队伍非常壮观。
尹新月穿着一件雪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着花朵,还有珍珠作为点缀。她的头发盘成了丸子头,戴着一串珍珠头花,抹上了脂粉,涂上了口红,脚上穿着白色的高跟鞋。
尹新月坐在床上,紧张地握住顾梵馨和丫头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尹新月声音颤抖:“怎么办?陌馨,丫头,我好紧张啊。”
顾梵馨感觉到尹新月手中的汗,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安慰道:“新月,别紧张,你很漂亮,真的。”
丫头也在一旁安慰尹新月:“是啊,你现在特别美,放轻松。”
尹新月焦急地说:“九爷怎么还不来啊?”
顾梵馨笑着说:“快了快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声音:“九爷已经到了。”
尹新月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出去看自己的丈夫。
尹新月兴奋地说:“来了来了。”
顾梵馨和丫头连忙把尹新月拉回床上坐好。
顾梵馨笑着说:“哎哎,新月,稳重,稳重。”
尹新月乖乖应道:“哦。”
尹新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着,顾梵馨一看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顾梵馨笑着说:“新月,九爷要想娶你,可不能这么容易,怎么说也要通过三项我和丫头出的考验啊。”
尹新月有些担心地说:“可不要太难啊。”
丫头安慰道:“放心吧。”
尹新月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难的。”
顾梵馨认真地说:“我和丫头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我们都知道解九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我们也要为你以后的幸福考虑嘛。”
尹新月听到顾梵馨这么说,有些感动了:“陌馨,丫头,谢谢你们。”
顾梵馨调皮地笑着说:“嘿嘿,只有以后你和解九爷的孩子能叫我和丫头一声干娘就好了。”
尹新月脸颊绯红,害羞地说:“陌馨,你……”
丫头笑着说:“陌馨,别逗新月了,解九爷他们应该到了。”
顾梵馨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