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洞内,薛重亥的虚影抬手一挥,一枚通体漆黑的戒指便悬浮在惜音面前。那戒指上雕刻着繁复的暗纹,隐隐有黑气流转,透着几分诡异。
“此戒名‘换颜’,戴上它,你的容貌便会改变。”薛重亥的声音带着一丝魔力,“新的面容足以让你混入任何地方,且绝不会有人认出你。”
惜音指尖轻触戒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她抬眸看向薛重亥,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暖流涌遍全身,面部传来细微的酥麻感。她抬手抚上脸颊,原本清冷的轮廓在指尖下悄然变化,眉梢眼角染上几分勾人的媚意,一双眸子波光流转,竟真如薛重亥所说,媚眼如丝,与原本的清冷绝色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移不开眼。
“这张脸……倒是有趣。”惜音对着石榻旁一面水镜打量着新容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薛重亥又取出一枚玉佩,玉佩色泽温润,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正是藏色散人之物。“拿着这个去见魏无羡。”他语气冰冷,“藏色散人是他的软肋,有这信物,他定会对你放下戒心。”
惜音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阴虎符……薛前辈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事成之后,阴虎符的力量分你三成。”薛重亥抛出诱饵,随即转向一旁的紫烟,“你随我来,我传你些基础法术,再教你几手控蛊的进阶术法,往后才能更好地护着你家小姐。”
紫烟闻言,立刻屈膝行礼:“多谢薛前辈!”她抬眸看向惜音,眼中满是担忧。
惜音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去吧,好好学。等你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与紫烟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彼此间的信任早已深入骨髓。
紫烟重重点头,跟着薛重亥的虚影转入洞后密道。
三日后,金麟台山门外。
“姑娘,您是来拜访哪位的?”守门的金氏弟子望着眼前这位容貌娇媚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失神。
惜音,不,如今该叫苏媚了。她微微垂眸,眼波流转间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声音柔得像水:“小女子苏媚,是来寻魏无羡魏公子的。”
“魏公子?”弟子有些迟疑,“不知姑娘与魏公子是何关系?”
苏媚取出那枚兰花玉佩,轻轻托在掌心:“我是……故人之女,特来投奔魏公子。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信物。”
弟子见她举止得体,又有信物在手,便不敢怠慢,连忙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此时的金麟台议事偏殿内,魏无羡正百无聊赖地转着陈情,江澄坐在一旁擦拭着三毒剑,江厌离则在为金子轩缝补着一件破损的外袍,三人神色间都带着几分疲惫——毕竟金麟台刚经历一场大战,虽暂稳局面,却也元气大伤。
“魏无羡,你能不能坐好?”江澄皱眉看他,“晃得我眼晕。”
魏无羡嘿嘿一笑:“这不是闲着无聊嘛。话说金子轩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竟让师姐亲自做这些粗活。”
江厌离无奈地摇摇头:“阿羡,别乱说,子轩他近日操劳,我帮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正说着,殿外传来弟子的通报声:“禀魏公子,门外有位叫苏媚的姑娘求见,说是故人之女,还带着信物。”
“苏媚?”魏无羡一愣,挠了挠头,“我不认识这号人啊。”
江澄挑眉:“故人之女?莫不是哪个想攀附你的?”
魏无羡起身:“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来到山门处,魏无羡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石阶下的苏媚。女子身着一袭水红色衣裙,肌肤胜雪,媚眼如丝,见他看来,立刻屈膝行礼,动作间风情万种。
“可是魏公子?”苏媚抬眸,眼中水光潋滟,恰好对上魏无羡的目光。
魏无羡心中莫名一动,这双眼睛……竟让他想起惜音。可眼前女子的媚态,又与记忆中的惜音截然不同。
“姑娘找我?”魏无羡压下心头异样,开门见山。
苏媚连忙将兰花玉佩递上前:“公子请看,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说若有难处,可持此玉佩来找魏公子。”
魏无羡接过玉佩,指尖触及的瞬间,瞳孔骤缩——这玉佩上的兰花刻纹,他认得!是母亲藏色散人最爱的样式!
“你母亲是……”他声音微颤,四岁时父母离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流浪的日夜,那些对父母模糊的印象,此刻都被这枚玉佩勾得清晰起来。
苏媚垂下眼帘,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家母姓藏,名讳……小女不便多言。她临终前说,魏公子的母亲与她曾有过命交情。”
这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与藏色散人的关联,又留了余地,恰好击中魏无羡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江澄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他虽没见过魏无羡的父母,却也知道藏色散人是魏无羡的逆鳞,眼前这女子来得蹊跷,可那玉佩却做不了假。
江厌离见魏无羡神色激动,连忙温声道:“姑娘一路辛苦,先进去再说吧。”
苏媚感激地看了江厌离一眼,顺势起身。金氏弟子正要引路,她却状似无意地踉跄了一下,恰好落入上前扶她的魏无羡怀中。
一股淡淡的异香萦绕鼻尖,魏无羡只觉心口一荡,连忙扶稳她:“姑娘小心。”
苏媚抬眸,眼中媚光流转,轻轻说了声“多谢”,那声音软得像羽毛,搔得人心头发痒。
魏无羡耳根微红,连忙松开手。江澄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先行转身——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苏媚望着魏无羡略显慌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戒指在指尖微微发烫,她知道,第一步,成了。而那枚阴虎符,离她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