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篝火融融,春色无边,直到晨光熹微,动静才逐渐平息。
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韩相宜略略一动,身子便酸疼得厉害,仔细一看,罪魁祸首板双手高举朔月,在床边跪得板正,见她醒来,慌乱道:“昨夜是涣的错,若相宜不弃,待涣回云深不知处便禀明叔父,必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珍之爱之,绝不委屈相宜;若相宜觉得委屈不愿,只要相宜愿意,涣可以死谢罪,绝无二话。”
男人说话掷地有声,姿态谦卑虔诚。这些天相处下来,说她没有一丝半缕心动是假的,毕竟蓝曦臣长得好看,又斯文有礼,即使家世出众也没有丝毫看不起散修出身的她,只是韩相宜向来清醒。
她心知自己向往自由,不喜束缚,又没有接受过正统世家女子教育,宗族之中,错综复杂,人情往来,权利争锋,她怕是做不好宗主夫人的。只是阴差阳错,两人稀里糊涂行了周公之礼,再看蓝曦臣,分明对她也是有情的。
既然两情相悦,何故迟疑,放肆爱一回又如何,赌一回也便罢了。
想明白之后,韩相宜看向蓝曦臣,视线落到他的长发上,虽说深秋露重,但头发都带着湿气,也不知跪了多久,心中暗叹,轻声道:“秋日天凉,曦臣哥才好,昨日又动了灵力,莫要着了凉,再得了伤寒可没有药给你治。”
听得这话,便知她是不怪自己了,蓝曦臣松了口气, 原本望她神色犹豫,谁知峰回路转,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好的。
只是委屈了心爱之人。蓝曦臣心思转如雷电,面上却是半分未露,见韩相宜起身穿衣动作不便,他也毫不避讳,递个腰带,理个裙裾,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接触间两人不免视线交错,又双双红了脸框,女子骄矜,总是先败下阵来,她也不如何,只一双美目不错眼看他,直盯得蓝曦臣心中温热。
本就是刚定情的爱侣,一个不妨就亲在一起,唇齿相依,好不缠绵。
一天下来,两人光顾着亲亲我我,竟是什么都没做。见此情景,韩相宜不禁叹道:“色是刮骨刀,古人诚不欺我!”
说完话便去瞟他,蓝曦臣知她调皮,也乐意配合,伸手往她琼鼻上刮了一刮,笑着回道:“看来相宜对涣这身皮相甚是满意。”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世家公子榜第一不知有多少女修爱慕。”韩相宜扑他,嗔道:“要给那些人知道堂堂蓝大宗主居然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女修拿下,你那些爱慕者不得分吃了我。”
想着便有些生气,面上不自觉带上几分。
头一次见能把自己说生气的,蓝曦臣十分无奈却也觉得她可爱,只不过关于这种事情,该澄清还是要澄清的,毕竟事关他的清白,把人拢到怀里,轻声哄她:“涣此生唯相宜一人尔!”
“不纳妾?”
“不纳!”
“只我一人?”
“只你一人!”
君子一言九鼎,韩相宜终于放下心中顾虑,偎在蓝曦臣怀里,静静听他沉稳的心跳。
细致如蓝曦臣,怎么会看不出心爱女子内心的惶恐,虽不知她何处不安,但他会做好一切,总归日子还长,只要两人在一处,她要什么,便予她什么,他堂堂蓝氏宗主还能满足不了宗主夫人的愿望?
真要如此,不如这个宗主让给别人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