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韩相宜听见有人叫她,肚子越来越疼,耳边是丈夫温柔的呼唤,“夫人坚持住,想想我,想想孩子,我知道你很疼,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就一下,就一下。”蓝曦臣断断续续说着,然后被拉开,看着温情一针一针扎在妻子身上。
一天一夜过去,伴着霞光初绽,寒室终于传出两声婴啼。
日月蚀刻,光阴流转,又是一年冬日,韩相宜站在梅树前,急地肩上一沉,她扭头就见蓝曦臣拿着披风盖到她身上,然后绕过梅树细细系好带子,又牵过手觉得温度尚可,方放下心来,“才下过雪,天气不免冷了些,夫人若喜欢看待日头大些,我再陪夫人看。”
她生产时伤了身子,现在娇贵得很,冷了热了累了的, 动不动就生病,这些年流水似的补品进到肚里多多少少补回来一些,她也不愿家人担心,是以虽然她觉得无事也并不反驳他,顺着蓝曦臣的力道往寒室走,“ 好,听你的,不过你得说话算话啊!”
韩相宜笑着揶揄蓝曦臣,蓝曦臣不免失笑,伸出食指点她鼻尖,笑道:“小气鬼!”闻言,韩相宜瞪大眼睛,伸手拧他,不依不饶道:“小气鬼说谁?”
“说我,说我!”感受到腰间越来越尖锐的疼痛,蓝曦臣连连求饶,虽说这点子疼痛比不上除祟,但夫妻间的小情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人说说笑笑,蓝忘机站在路上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他好像有点多余,但看着扒在腿上眨巴眨巴眼睛的两只团子,蓝忘机和魏无羡只好一人捞一个。
“瑾儿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趴在肩上的小团子玉雪可爱,就是不老实,在他怀里动来动去调皮得紧。
听叔父问话,蓝瑾动作一顿,他是蓝曦臣嫡长子,天资过人,和父亲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偏偏性格随了母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叔父,此刻听着叔父问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叔父,见他似乎没有生气,忙用胖乎乎的小手搂住叔父脖子,奶声奶气道:“瑾儿功课都做完了才出来的!”
“那瑜儿呢?”蓝忘机不被外物迷惑,转头问魏无羡怀里的另一只团子,他知道瑾儿调皮却极有分寸,而另一个就不一定了,两人双生,长得极像,性格却不大相同,不过有一点倒是一样,都怕叔父,管不住孩子的时候,去找蓝忘机准没错!
所以两人最怕蓝忘机也最亲近他,连带着跟蓝忘机走得极近的魏无羡两人也亲近得不得了,撒娇耍赖,简直信手拈来,魏无羡宠孩子宠得厉害,但在功课方面也丝毫不肯放松,见蓝瑜不答话,两人对视一眼,轻轻放下手里的孩子。
“瑜儿?”蓝忘机蹲在蓝瑜面前,“功课可是没完成?”
蓝瑜小脸通红,低下头嗡声翁气道:“没有……”
孩子还小,贪玩也正常,索性有他们这些大人在前面顶着,不过该教的还是要教,瞧见他知错,蓝忘机也没抓住不放,柔声道:“瑾儿带着弟弟先去做功课,等功课做完,明日舒服和魏叔叔带你们下山。”
“真的吗?”
“叔父说话算话!”
蓝忘机哭笑不得,他还能骗两个孩子不成,挨个撸撸狗头,回道,“当然真的。”
蓝瑾和蓝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行礼告退,他们忙着做功课呢!两只小豆丁牵着手慢慢走远,时不时还能听到他们稚嫩的声音。
蓝忘机和魏无羡笑笑,看见鲜活幼小,又想起当年他们尚且年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