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分数出来了！谁去办公室看一眼啊？”
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喊，下一秒就有一群人涌了出去，直奔办公室。江淮棠却没动，仍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折纸，旁边的沈稚见状，忍不住问：“你不去看看吗？”
江淮棠抬眼扫了眼喧闹的门口，又落回他身上：“你不也没去？”
沈稚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自在：“人太多了，去了也未必挤得进去。”
“哦。”江淮棠应了声，收回目光继续折纸，语气平淡，“我这次考得怎么样想也知道，肯定好不了。”毕竟缺了那么久的课。
沈稚低下头，耳根悄悄泛红，轻声附和：“你都请假那么长时间了，考不好也正常。”
江淮棠没再说话，几分钟后，她突然举起手里的鹅黄色千纸鹤，眼睛亮了亮：“嘿，折好了！我终于学会了！”
沈稚的目光落在那只小巧的千纸鹤上，江淮棠察觉到，便递了过去：“这是我新学的叠纸，还行吧？”
“挺好看的。”沈稚点头，“怎么突然想学叠纸？”
江淮棠认真想了想：“不知道，可能就是有人愿意教，我就学着试试了。”
沈稚张了张嘴，本来还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到了数学课课前，周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签水痘病假的字——前几天忙着期中考，一直没来得及，今天才终于有空处理。这边刚走，沈稚就抱着一摞数学作业回了教室。江淮棠刚想起身帮忙，周围就炸开了小声的议论：“天呐，我第一次见沈稚抱作业！”“之前他从来没这么积极过啊！”“今天怎么回事，竟然还主动去找老师了？”
江淮棠没太在意这些话，斜后方的周启铭却突然叫住她，压低声音问：“诶江淮棠，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能让这位‘神仙’主动去抱作业？”说着还抬下巴指了指讲台上的沈稚。
江淮棠愣了愣，无奈地耸肩：“跟我没关系吧？他可能就是……突然想通了？”实在想不出别的说法，她敷衍了一句，就忙着去帮忙发作业了。
没过多久，孙固言拿着试卷走进教室，一进门就把教鞭往讲台上狠狠一砸，脸色难看：“你们这次都在考些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最终停在刘瑶澄身上：“刘瑶澄，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吗？”
刘瑶澄抿着嘴站起来，声音小小的：“知道。”
“多少？”
“86分。”
孙固言冷笑一声：“平常上课就看你不认真，总低着头不知道在搞什么，现在看到分数了，该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吧？”
骂完刘瑶澄，他又扫了眼全班：“还有些同学，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成绩！连自己的分数都不关心，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果然，下一秒，孙固言的目光就锁定了江淮棠：“江淮棠，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淮棠点头应下，孙固言又示意她站起来，手里的教鞭敲了敲讲台，让本就安静的教室更添了几分压抑。江淮棠倒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一旁的沈稚却悄悄皱起眉，眼底藏着几分担心。
“江淮棠，你跟沈稚做同桌，是我让你们班主任安排的。”孙固言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沈稚理科思维好，这次数学考了年级第三，物理更是年级第一！让你们坐一起，就是想让你多跟人家学学！”
他顿了顿，又提起周静：“再看看周静，跟你请假的天数差不多，人家怎么就能考得比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多余的话我就先不说了，还要赶紧讲试卷。”说到这儿，他又补了一句，“对了，这节课你先站着听，免得讲试卷的时候走神，到时候又听不懂。”
就在这时，“报告”两声打断了孙固言的话，是周静回来了。孙固言没再继续说，挥了挥手让她进来，终于开始正式上数学课。
课后，李源方走过来拍了拍沈稚的肩：“走啊理科天才，去打球。”
沈稚推开他的手，语气无奈：“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
“怎么受不起？”李源方挑眉打趣，“有人不是挺厉害的吗？”
“啧，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沈稚摆摆手。
另一边，赵林希突然叫住正要回座位的江淮棠：“刚刚孙固言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江淮棠愣了愣：“你怎么突然安慰我？”
赵林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绿豆糕，往她手里塞：“不是安慰，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江淮棠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你！”
“这个超好吃的，你尝尝嘛！”赵林希坚持要给，江淮棠正不知所措，周启铭突然走过来，一把接过绿豆糕塞进她手里：“让你吃你就吃，他这人就这样，爱分享，你不吃他还不开心——刚上课前还硬塞了一块给我呢！”
江淮棠恍然大悟，笑着道谢：“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啦。”
沈稚看着江淮棠和周启铭、赵林希聊得开心，突然抓住李源方的手臂，语气急促：“算了，去就去，走吧。”
李源方本来就想凑过去聊天，听见这话立马甩开他的手，对着赵林希喊：“你们在说老孙呢？”见几人点头，他瞬间来了兴致，“说起他我可太有话说了！那天我就最后一步算错了，他非要让我抄题重新改，又费时间又费劲儿！”
说完还看向江淮棠，认真道：“所以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烦。”
江淮棠笑着点头：“我知道，没太在意。”
沈稚站在旁边，看着几人聊到上课铃响，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直到江淮棠坐正身子，提醒他：“该拿课本了，要上课了。”
他愣了愣，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其实……这次考试，我好多题都是蒙的。”
江淮棠头也没抬，一边写笔记一边轻声说：“蒙能蒙到好分数，说明你本来就厉害啊。”
“不是！”沈稚急忙摇头，语气有些慌乱，“我是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厉害！物理选择题就蒙对了四题，实验题也蒙对了不少，所以才……”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江淮棠终于停下笔，抬眼看他，眼神温和：“但是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呀，我连蒙对的概率都特别小呢。”
沈稚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口：“反正……刚刚孙老师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稚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没说出口的安慰，最终化作笔尖轻轻划过纸页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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