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茧》的剧组是真的有钱,投资也是最初就有八九位数的,但是依旧摆脱不了在横店摸爬滚打的命运,而且左航现在才知道,甚至《茧》这个名字都是随便起的,后面还有可能要换。
他这是进了一个多不靠谱的组?!
但当他和邓佳鑫拉着行李箱在一间套房里面对面尴尬的时候就更懵了,谁来告诉我1403和1407能是一件房?!差了四个房间给狗吃了啊?!
“导演…”有人敲门,是黎导开门进来,看到他俩已经发现是套房后笑了笑“哟,动作这么快啊,到了多久了?”
“没,刚到。”左航抠了抠行李箱拉杆上没撕完的皮,看了看着个套房“那个,导演…我们俩…”“小左啊,不要放不开嘛。”黎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你可是要和你老婆当着镜头前面谈情说爱的,总不能你俩一到镜头前面就干瞪眼吧。”
然后,他捂住嘴,在左航耳边悄悄的说“在我这儿拍戏的,出去之后就没有不成的,大胆点儿啊。”红晕爬上了耳廓,他带着口罩还没来的急摘,看不见里面红没红。
见人害羞了,黎导爽朗的笑了笑,正色对他们说“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就现在这个开机场景,是先拍异世重逢,然后一下子就要跳到主维度刚认识的时候,我也不要求你们有多熟,但是一定要给我演的有多熟,对方所有小习惯了然于心的那种,但是演要演出烂到骨子的那种”
黎导看向邓佳鑫,“真五分,演七分的那种,我的剧组里不会有不到十分的镜头,只会有十二分的,明白了吗?”
随后他话锋一转,戏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不过…我听说你们俩之前是有点故事的…是吧?”见两人商量好似的低下了头,又别开,他心里了然“那更好了,开机之前,你们俩好好聊聊,不要求复合,但是一定不能再带着误会演戏。”
两人对视,又迅速别开。
“行了,房间留给你们未来夫夫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笑着摆摆手,出了房间。
“那个…”沉默了一会,两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左航先开口打破了局面,“虽然是套房但好像也只有一张床,你要是建议的话…我去外面沙发上睡也可以,”他挠了挠头,摘下了口罩,“反正,我看沙发也不小,拼一下睡个人还是可以的。”
邓佳鑫摇了摇头,“剧组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你要是休息不好影响了第二天的状态,还得带着大家一起重拍,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状态不好然后耽误了全剧组。”邓佳鑫向床那边看了一眼,够大,翻两个身不会掉的那种,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他把箱子拉到了床边,地上铺了地毯,拉起来还有点吃力气,阻力不小,把箱子放到一个略宽敞一点的地方,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左航,“杵那杵着干嘛?站桩?收拾东西啊,等晚上人齐了就开始围读剧本了。”
“哦哦”迟钝似的,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把鞋拿出来放到了门口鞋柜那里,又把衣服能挂的挂起来,免得时间久了不穿压皱了,看着邓佳鑫和自己放在一起的鞋、衣服,门口衣架上的帽子,还有点发愣——上一次这种场景,还是两年前。
“为什么感觉你对剧组的一切都很熟悉,我记得…你没拍过戏吧?”左航主动引起了话题,他们之前再熟悉,到底差了两年,而且是几乎完全消失在对方世界的两年。
邓佳鑫收拾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之前童禹坤去给他师伯写的一个剧本救急一个角色,天天给我发剧组的东西,从刚到的那天,再到后面围读剧本,训练,拍定妆照,然后开机仪式,我这儿就跟树洞一样,他什么都说,所以就知道的比较全。”
粗略收拾完东西,给自己经纪人说一声自己已经到了,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问左航“你是一点关于剧组的流程不知道?没给谁探过班?”他摇了摇头,“之前你问过一遍,我就说没给人探过班了。”“可能我没怎么注意吧。”
左航刚想说什么,对方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备注,是童禹坤,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喂,毛哥?”说着,一边走到沙发那里去。
他低下了头,脑袋一段思绪闪过,连忙掏出手机来,在备忘录里打下灵光乍现的歌词’你说经年已如昔旧,却胜似人间四月暮飞雪’,往上翻翻,都是灵光乍现时的一点歌词,每一个都稀奇古怪的,跟一首歌都不搭边,甚至风格都不相同,但要翻好久才能翻到头。
“行,知道了,耳朵起茧子了要,你征服你老公去吧,别把大好光阴浪费在我这个被横店困住的人身上啦。”邓佳鑫走进来,拉了窗帘,挂了电话。
“童禹坤?”“嗯,听说我们是一件房之后来问我是不是一张床,我说是。”“然后呢?”,邓佳鑫看着他,笑了笑,起身,走到左航面前,手指伸出,在他胸膛上退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坐到床上。
邓佳鑫叉开腿,坐在了他大腿上,手指从左航的眼睛开始,一路摸到心口,轻轻地在他耳朵旁边吹了一口气,感受着人过快的心跳,轻轻笑了笑“他让我,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的脸蛋和身材,然后…”左航只感觉耳边一个温软湿润的触感,连带着脖子迅速红了起来,手克制似的扶上了他的腰,呼吸加重了几分。
“然后,看看你还认不认得那个小妖精。”天地良心,这是童禹坤的原话,邓佳鑫只是实践了一下而已。
一种眷恋的氛围弥漫开来,慢慢升腾的,是延续了这么久的暧昧。
见人眸色逐渐加深,面色别扭了起来,邓佳鑫很熟悉这个表情,三两下就从他身上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绕到另一边收拾自己东西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都一言不发,面色如常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和这两年里无数次他们自己的生活里一样,明明可以去了解,可以去找寻,但两人都选择了忽略。
像两间单人房一样。
而这个单人的,又不止是房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