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规则

我揉着发红的脖颈，缓缓站起身，走到楼梯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仰头灌酒，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那细微的弧度中竟透出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而决绝的笑意，随即转身踏上楼梯——这场戏，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打算活着收场。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毕竟我们早已无法再形同陌路。

我刚踏上二楼走廊，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得发烫。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点开却看见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吴世勋坐在轮椅上，指尖划过份标注“星耀军火库”的地图，轮椅旁站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帽檐压得极低，露出的手腕上有道熟悉的疤，是边伯贤，没想到边伯贤也参与进来了。

金泰亨“看什么呢？”

冷不丁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赶紧按灭屏幕，转身时，脸上已经迅速堆起平日里那副惯有的笑容：

钟情“没什么……助理发的产检提醒。”

说着，我迎上前去，想接过金泰亨手里的红酒杯，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金泰亨的目光落在我泛红的掌心，眉骨微微一动，却没再多问，只是把酒杯递到我唇边，说道：

金泰亨“尝尝，孕妇可以喝的，我才从法国酒庄拍来的，你以前不是说喜欢这口感嘛。”

猩红的酒液沾上我的唇角，他伸手帮我擦拭，指腹却故意在我下唇的旧疤上碾了碾——那可是上次他咬出来的印子。

钟情“边伯贤那边有消息了吗？他可说今天给你回话。”

金泰亨“回了。”

金泰亨把空酒杯轻轻放在走廊的雕花柜上，声音轻得如同雪花飘落，

金泰亨“说吴世勋要和他面谈，地点定在老码头的废弃仓库。”

金泰亨他突然俯身，指尖勾住我的腰带往下拽，两人靠得极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衬衫上还未散尽的硝烟味，“你说，我该带多少人去合适？”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老码头可是洪门的地盘，吴世勋选在那儿见面，摆明了是设下的陷阱。我刚要开口，就见金泰亨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子弹，塞进我手心

金泰亨“铜制的，打不穿防弹衣，不过吓唬人倒是够了。”

金泰亨“到时候如果我保护不了你，你就拿着他自保是没有问题”

时间转换

机场

航班刚落地，金微微指尖就攥碎了登机牌。米白色大衣下摆沾着机舱外的冷雾，却挡不住她眼底翻涌的狠——行李箱拉杆上挂着的旧布偶，是当年被送走时金泰亨塞给她的，

现在布偶左眼的纽扣早被她抠掉，露出里面填的、染过咖啡渍的碎棉絮，像只瞎了的眼。

VIP通道尽头，吴世勋的黑色轮椅停在阴影里。他没戴墨镜，眉骨的刀疤在暖光下泛着淡粉，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烟身被捏得变了形。听到行李箱滚轮声，他抬眼时，瞳孔缩了缩——金微微比照片里更疯，唇角挂着笑，却在看到他轮椅的瞬间，突然蹲下身，指尖戳了戳轮椅扶手上的刮痕

金薇薇“这是泰亨哥弄的？”

声音甜得发腻，指尖却猛地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纹路里。

吴世勋低笑出声，抬手把烟按在轮椅侧面的烟灰缸里，烫出个焦黑的印：

吴世勋“金小姐倒是直接。”

他转动轮椅往前滑半米，递出个牛皮本——里面贴满金泰亨近三年的照片，大多是偷拍的，有他在会议室签字的侧影，有他深夜从钟晴公寓出来的背影，最末页夹着张特写，是钟晴手腕上戴着的钻石手链，链扣刻着“T&Q”，

吴世勋懒得拐弯抹角“你哥这几年，没少疼新欢。”

金微微翻本子的指尖顿在最后一页。她突然笑了，笑声尖细，像指甲刮过玻璃，伸手把照片撕下来，塞进嘴里嚼了嚼，吐在地上时，嘴角沾着纸屑：

金薇薇“这手链，当年泰亨哥也给我买过同款，后来被我剪碎了——他的东西，只能给我一个人。”

她蹲在地上，用高跟鞋跟碾着碎照片，直到纸屑嵌进瓷砖缝才停手。抬头时，眼底的甜意全褪成冷戾：

金薇薇“吴先生找我，不是只让我看这些吧？”

金薇薇她伸手抓住轮椅扶手，指甲掐得发白，“你想让我做什么？把那个女人的手剁下来，还是把她肚子里的种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