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你调整了许久才整理好情绪,刚打开房门想透透气就发现了门口的饭菜和纸袋。你一脸疑惑地打开,发现里面是几件新的衣服,上面只绣了几个勃磨风格的花纹,简单且耐看。
这就是及时雨!你早就想换掉身上这身衣服,但行李早已不知去向。浑身是的汗渍粘得发腻,洗了个澡后终于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穿上新衣服准备去迎接你的未知人生。
你走到大竹屋的时候,大家伙儿已经吃完了饭,正窝在桌子上打牌。
最先发现你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愣头青,他咋咋呼呼推了推身边的但拓,问:“诶拓子哥,这是下午那个女娃娃?这洗一哈还是挺俊俏的嘛!”
“细狗就你话最多噶!”但拓推了细狗一把,也转头似不经意地瞄了你一眼。
你有些尴尬,只能无视这些话,几步跑到沈星边:“沈星,谢谢你给我留的晚饭和衣服。”这里你只跟沈星最熟,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是沈星给你准备的,哪知沈星一脸疑惑地望着你,“啊?什么晚饭?什么衣服?”
你见沈星这样也有些不解,东西不是沈星给的?那会是谁?
你想到了那个白色药瓶,看了但拓一眼,但拓背对着你抿了一口酒,你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管是哪个给的嘛,给了你就穿到起。”一口酒喝尽,但拓开了口。
果然还是他给的啊。你心想。
“拓子哥谢谢你。”你有些别扭地说到,“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但拓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你,这让你有些难堪。沈星见状立马站起来拉着你的手臂让你坐下:“丁念你来了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达班的兄弟!” 在沈星的活络下气氛逐渐好转,你也知道了桌上的基本都是达班的主要成员,黄头发的愣头青细狗是猜叔亡妻的表弟,卷发且有着温柔微笑的大高个叫梭温,他不会说话,舌头还被但拓割了一块。另一个卷发小个子叫小柴刀,因为他天天拿着把小弯刀晃悠。最后一个是油灯,管得一手好账。而达班呢,简单概括就是一个物流贸易商。只不过交易对象是山里头的毒贩。
大家其实都挺健谈,虽然你前几个小时还被他们拿枪指着,但此时他们就好像都忘了一样跟你吹牛打诨,也不管你听不听得懂,自在不自在。
你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你没有办法那么快就跟大家熟络起来侃天南聊地北的,所以坐在中间总有些局促。
“加入了达班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用觉得尴尬。”但拓不经意暼了你一眼继续说,“白天的事是形势所逼,你也莫要往心里克。”
“我没往心里去。”你低头说,“我记着的只有你压我脖子那一脚!”当然后半句话你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内心里腹诽了一下。
突然你想起了但拓手上的伤,你扭头看向沈星:“沈星,寨子里有酒精碘伏棉签这些吗?”
“好像没有吧,这你得问问拓子哥,他清楚。”沈星忙着出牌,头都没抬起来。
“你要酒精爪子诶,可是受伤咯?”但拓盯着你的手腕看,“给你的药没擦嘛。”
“不是我要用。”你缩了缩袖子,想遮起手腕处的伤,“开头忙忘了,等会儿回去擦。”
“你看哈你要些啥,列个单子,明天我带你克买。”但拓起身去柜子上翻了翻,拿了纸和笔给你。
你伸手接过纸和笔,看到但拓乌黑的头发用发胶拢着往后倒,额前只有一些细碎的短发散在鬓角,他头发似乎很粗,就像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样,粗粝,但却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细致。
许是你的目光太过于直白,但拓歪头看着你轻轻“嗯?”了一声。
你赶紧收回了目光,战术性地咳嗽了一声,说:“明天能让沈星跟我去吗,跟他交流更不费劲。”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你在心里暗想,因为你看到但拓翻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随后退回座位上坐下,叉起了手看着你说了句“随便你”。
细狗的声音突然插入:“明儿可是要克小磨弄撒,我有想买的东西,明儿给我带些嘛。”
但拓听到细狗说话忍不住踹了他屁股一脚:“就你这细狗屁事多!滚回克睡觉去!”
细狗冷不丁吃了力被踹了个狗吃屎,摸着屁股跳起来指着但拓骂:“拓子哥你咋个能这样对我!人家女娃娃能买东西,我咋个就不能了嘛!”
“你自己不晓得开车克买嘛。”但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枕着手笑着看着跳脚的细狗。
你看着细狗气急败坏地手舞足蹈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一抬眼正好撞上但拓带着笑意亮闪闪的目光。
寨子里的光线本不够明亮的,但你看着但拓的眼睛却觉得好像看到了一盏小夜灯,晃得你眼睛发疼。
“但拓你的眼睛好亮啊。”
这句话一出口,你跟但拓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你为了掩饰尴尬假意打了个哈欠,错开了但拓的目光,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起身回房间休息了。
Chapter 7
回到房间后,你感觉你的心跳声才稍微小了一些。想起刚才说的那句话你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头槌。
“但是但拓的眼睛确实很好看啊……”你站在房门边撑着柜子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又想起但拓喊你擦药的话,顺手就打开了他给你的药罐,闻着淡淡的草药香气,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手腕的伤口其实并不深,但是这种摩擦产生的伤口确实最痛的,药膏接触到受伤的皮肤时产生的刺激感让你忍不住加了一声。
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啊!”你内心的警铃瞬间又响了起来,在三边坡,你好像没有办法真正做到安心。
“是我,”但拓的声音在屋外传来,“给你拿了些东西。”
听到是但拓的声音,你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一些,起身打开了房门。但拓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随意拢在脑后,麂皮大黄靴也脱下换成了人字拖,看起来没有白天那么强的攻击性,有点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大德牧。
他就这么在门外看着你,也不进来,只伸手把东西给你递进屋里。
“三边坡的晚上蚊虫多,你睡前记得点一哈这个药。这个是手机,达班的兄弟都用这个。”
“谢谢。”你伸手接过驱蚊药,也实在说不出要不要进来坐坐的话。
“那我先走咯,那个伤药你记得擦,不然容易留疤。”但拓说着就转身准备走,你鬼使神差地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但拓不解地回头看你:“还有啥子事?”
“那你呢?”你看着但拓的眼睛说,“你的伤,擦药了吗?”
但拓偏头看了看自己手臂内侧的擦伤,声音有点冷淡:“不用你管噶。”
你一直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因为家庭的原因,你并没有一般中国女生的娇气,而且达班的小竹屋对你来说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住处。
你点燃了但拓给的驱蚊药,在浓郁草药味的包裹下,你出奇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你醒来的时候,达班的人基本都出去了,只剩沈星挎着小背包坐在桌前等你。
“早啊。”沈星笑眯眯地跟你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吗。”
“早,睡得还挺好的,他们人呢?”
“但拓去跑边水了,细狗跟猜叔一起出门办事了。”沈星起身朝皮卡车走去,“你不用太担心,达班看着人多,但也不是经常都在的,每个人都很忙,顾不上太多事。”
在去小磨弄的路上,沈星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你聊着天,他很健谈,而且很真诚,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一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所以你其实也是刚毕业,那也就二十出头啊。”你扭头看着沈星,实在是想不到这个跟你年纪相仿的男生已经在三边坡待了小半年了。
“对,我也就是刚毕业没多久,这不过来找我舅么,结果我舅给丢了,回国等也不是办法,就干脆现在达班找个事儿做了。”沈星稳稳地开着车,随口问你,“我听说你是被骗来的啊,看你也不是个要钱的人啊,咋回事儿呢这。”
“怎么不像呢,就是为了钱啊。”你并不是很想讲这件事,所以扭过头,假装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沈星侧头看了你一眼,立即转了个话题:“你知道拓子哥的手有多狠吗,我第一次见拓子哥的时候差点被打死!”沈星龇牙咧嘴地回忆着,“当时他以为我是杀他弟弟的凶手,那揍我是下了死手的啊!”
“拓子哥还有弟弟?还被杀了?”你坐直了身子看向沈星。
“对,他弟弟那会儿发现达班进货的酒厂造假酒,结果就被杀了灭口了,还想把这脏水泼我身上来。”沈星絮絮叨叨地跟你讲述着他来达班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但你心里却想着但拓的亲生弟弟被杀了,他只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复仇方式。这就是三边坡的生存法则吧,利益至上,人命只是最低贱的东西,有时甚至不如一件商品。
沈星来三边坡的这半年,他一定是见过了许多的死亡,从一开始跟你一样的惊恐,到现在的随口而谈,他已经渐渐被三边坡同化了,或者说,已经开始接受这里的生存方式了。你有些害怕你也会变成这样,但你自己本就像一朵浮萍一般,你没有自己的根,只能在河水江面上飘荡,哪儿能让你扎下根,哪儿就是你的家。
Chapter 8
你来达班已有一个多月了,你人生得水灵,而且也好相处,所以跟达班的人相处得都还不错。以前大家伙儿受伤了都不当回事儿,达班的天气炎热又潮湿,这就导致大家的伤口经常发炎,好得特别慢,在你的强制要求下,达班的每个人如果受了伤都必须到你这儿来处理伤口。有你帮忙倒是也让大家少受了不少罪。
不过你美其名曰是达班的小医生,但其实你做的最多的还是简单地打扫一下卫生,给大伙儿做做饭,没啥累活儿,还挺轻松的。而且你做的饭似乎特别合细狗的胃口,这一个月下来他脸都明显胖了一圈。
这天你正在桌上择菜,细狗一个滑步就蹭了过来,扭扭捏捏地看了你好几眼,硬是被憋出个屁来。
“咋了细狗哥,有话就快说啊。”你放下了筛篮,有些无奈地看着细狗。
“阿妹啊,我就是觉得,我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哦。”细狗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开口,“最近吧,我总是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饭都吃不进咯,肚子还好涨,我这怕不是得了啥子绝症吧!”
你撑着下巴听细狗描述着他的病情,伸出手隔着他的花衬衫按了按他的肚子:“是这儿觉得胀吗?”
“对对对!就是这儿,每天睡觉都好难过哟,我是出了啥子问题嘛!”细狗皱着眉都快要跳起来了。
“细狗哥你上次排便是什么时候啊?”你大概猜到了原因,但还是决定问问细狗。
“排便?啥子是排便哦?”细狗瞪着两个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你。
你突然觉得头有些疼,伸手揉了揉眉心:“拉屎!就是拉屎!你上次拉屎是什么时候。”
“窝屎啊,好像是四五天前咯。”细狗摇晃着他的小脑袋仔细回想着。
“这就是原因啊!你一肚子的大便!肚子都邦邦硬了,下面排不出去,上面当然就进不来了啊!”你忍不住照着细狗的肚子来了一拳,真是个憨狗。
但拓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给细狗一拳,便板着脸进屋坐到你跟前,皱着眉对细狗说:“你们这是为哪样,细狗可是你欺负阿念咯。”
“拓子哥!你为哪样一回来就这样子说我噻!我是来找阿妹看病的,结果她甩手就给我一拳。”细狗捂着肚子指着你喊。
你只当没听见,扭过头去,嘴里甚至吹起了口哨。
“你看病,你能有啥子病,我看你是脑壳有病吧!”但拓一边笑着一边怼细狗,你听到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细狗看到你们“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给你的。”但拓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你拿起来发现是一个亚克力的小玩偶。
“谢谢拓子哥。”你小心地收好这个玩偶。
其实这个月里你跟但拓渐渐熟络了起来,虽然见的次数也不多,他经常跑边水几天都不见得能回来,但每次回来总会记得给你带些小玩意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有时候是一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在这之前,你并不是经常收到礼物的人,所以对待这些东西你都异常珍惜。而但拓这个行为,不管于他来说是有心或是顺带,对你来说都显得尤为珍贵,也让你在三边坡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拓子哥想吃点啥,我正准备做饭呢。”你起身端着筛子准备拿去厨房,却不经意发现但拓的袖子上暗红色的印记,“你受伤了?”
“没有。”但拓听到你说话瞬间坐起想跑,但却被你抓着肩膀按下。
“每次只要你受伤说到这个就会跑。”你有些生气地扯下了但拓的外套,“大家都知道要清创,只有你这个犟种,每次都躲着!”
但拓其实身上经常带伤,但这次的伤口面积有些大,看着还在殷着血的伤口你更生气了,冷着脸拿来了蘸好了碘伏的棉花团,重重按在了但拓的伤口上。
这一下饶是但拓这个硬汉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你这医生,到底得不得行哦,下手也太狠了嘛。”但拓看着正在清创的你,调笑了一句,却惹得你更用力的给他擦拭伤口。
Chapter 9
最近的达班不太平,关口查得严,毒贩需要的那些高档物资总是进不来,再加上勃邦的战争,局势就更加动荡了。
这天吃完晚饭,猜叔突然叫住了你跟但拓。
“丁念啊,我想问一下,你对药品这块熟不熟悉?”猜叔坐在蒲团上泡着工夫茶。
你一听心里一惊,想到之前了解过的一些边境大佬们,为了制毒会特意绑架医学生,让他们用专业知识来为其工作,当即就想回答不太熟,但又想到但拓之前说的,猜叔最恨毒,达班的人不碰毒,这是底线。
“您是说哪一块的药品呢?”你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以退为进。
“就日常用药这类。”猜叔给你也倒了一杯茶,向你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己便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勃邦最近不是在打仗吗,抗生素之类的药品需求肯定大,我跟艾梭借了路,到时候你跟但拓一起跑一趟,他不懂的你教他。”
猜叔抬眼看了你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猜叔留下你根本不是为了达班的人,他大概一早就搭好了药品边水这条线,只等着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推进这个计划的进行。所以你的价值根本就不只是一个达班医生。这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明明就几十万勃磨币,到猜叔这却变成要留你为达班工作一年半载。
都是为了利益。
“猜叔,就不用阿念去了吧,路途那么远,她一个女娃娃哪受得了这些,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嘛。”但拓看了你一眼以为你是害怕,便提出他自己一个人去。
“让你去你能清楚分辨什么病情需要什么药品吗?今晚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早就出发吧。”猜叔饮尽了杯中茶,不容但拓分辩,直接下了逐客令。
离开猜叔房间后你的表情一直很凝重,你感叹于猜叔的老谋深算,也畏惧着他的心狠手辣。他这样一个人,身边只会留着于他有利的人,又因善于伪装自己,让大家觉得他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老头。
其实你觉得猜叔利用你这点无所谓,但达班的其他人呢,猜叔又是怎么看他们的。
你看了但拓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有些可怜。
“阿念你不要怕,我们正常跑边水不会跟当地武装起冲突的,何况我们还是借艾梭的道,猜叔前前后后都打点过咯,没事的。”但拓抓着你的手安慰着你,“就算真出了问题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一样的人啊。
你的心里有些重重的东西坠着,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也没有办法好好表达。
“拓子哥,你对我没有使命,没有必要拿命来保护我。”
你说这话的本来意图是希望但拓能够把自己放第一位,可以自私一些,但话到但拓耳朵里却有些变了意味。他微皱着眉,似乎有想说的话,但最终却只嘣出了个“早点休息”便走了。
在但拓离开之后你才真正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明天的边水之行。你们至少要去到关口、麻牛镇、勃邦三个地方,关口与麻牛镇相对安全些,勃邦却是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
现今勃邦至少有三支武装军队在打仗,你不知道货物具体要送到哪,到底要深入勃邦到哪个地步。最坏的打算就是要发生械斗,而生长于中国的你哪里听过枪炮声,就算来勃磨一个多月了,你也基本是只待在达班,很少出去。
此时你才开始害怕了,脑海中不断地在预演可能发生的情形。浑浑噩噩的你竟睡着了,但在梦中你也没有舒展眉头。
你梦到了一辆又一辆武装坦克在你面前开过,子弹编织成的密林把天空都改成了灰色。你的手中拿着枪,面前躺着一个勃磨人,肚子上有一个明显的枪眼,血液自弹孔中涌出,正快速流向你所在的方向。你惊恐地丢掉了枪,却发现手枪像粘在你手中一样怎么也无法甩脱。你的心跳越来越快,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而头顶的灰色天空却也逐渐像你压下来。你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终于抓到了一个狼牙项链。
突然脑海中就响起了但拓的声音,他说阿念莫怕,我会保护你嘛。
渐渐梦里的景物回到了日常,空间也不再逼仄,梦中的你松了一口气,沉沉睡了过去。
Chapter 10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醒了,挑了一套方便行动的工装套装扎上靴子就出门了。
但拓已经在车边等你了,见你过来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刚在副驾坐好,但拓就递了个东西过来,是把枪。你想到了昨晚的梦,但现实可能比梦境更加残酷,热兵器对战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没有犹豫接过了但拓递来的枪。
“枪好好收到起,如果碰到危险,首先把这里的保险栓拉开,再上个膛,对着人扣扳机就可以咯。”但拓仔细给你讲解着步骤,你听得很认真,希望在需要拔枪的时候不会出错,更希望别有需要拔枪的时刻。
昨天刚下过暴雨,地面泥泞不堪,皮卡开起来十分不方便。但拓车子开得慢,警防着车轮打滑。
“我们这次按照计划先去关口看货拿货,关口离得远,今天一趟跑不完,得在麻牛镇过个夜,明天再去勃邦。”但拓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搭在窗户上撑着额头,看起来有些疲倦。
“这批货物要送到勃邦哪儿?”你问。
“我们不需要进到太深,就在封锁区的边边塔寨卸货就可以咯,放心,不会有大问题的。”但拓声音放得很轻,就像哄小孩儿一样地跟你说话,“你脚底哈我搬了些吃的,路远,你饿了就自己拿了吃噻。”
你低头一看,脚底下果然有一个大箱子,打开盖里面全是些进口零食。
“细狗哥要是知道怕不是又要跟你吵一架了。”想到细狗那张皱着的脸你突然有些想笑。
“拿给你吃的嘛你想他是做哪样。”但拓坐直了身子,还抽空看了你一眼,“细狗又不跑边水,他跑一趟赚的钱还没他吃的多嘞。”
你被但拓逗得止不住的笑,但拓看着你也跟着笑了起来:“就是嘛,笑一哈多好看,从昨晚开始你就一直紧绷着个脸,愁死个人咯。”
你的脸突然有些发烫,朝但拓说了句好好开车后便不再理他了。
但拓没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