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了很久,然后散了。
文可忻刚踏入府门,便见丫鬟秋水迎了上来,轻声道:“姑娘,方才公主府遣人来访,言道长公主要请您过去叙话。”
文可忻:?
长公主找她聊天?
她和长公主关系很好吗?
“他们当真说了这些?”
秋水点头。
“我们与公主府向来交情匪浅吗?为何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
秋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奴婢不知。长公主的人在得知姑娘您不在府中之后便离开了,但他们还留下话来,说是日后必定会再次登门拜访。”
文可忻:“啊?”
不是,这长公主到底想干嘛呀?
正想着,就见管家急匆匆地赶过来,躬身向文可忻行礼后,道:“姑娘,府外来了郡主府的人,说是晚阳郡主想和姑娘叙叙旧。”
“叙旧?” 秋水疑惑,“晚阳郡主和姑娘有什么旧可叙的?”
文可忻思索片刻,“走吧。”
秋水:“走?姑娘,去哪儿?”
“郡主府。”
——————
郡主府——
文可忻掀开轿帘,抬眸看见了写着“郡主府”三个大字的牌匾。
想来到了。
郡主府大门两旁,一对石狮威武雄壮,雕刻精细,栩栩如生。门扉厚重,以红木打造,上面镶嵌着铜钉,每一颗铜钉都打磨得锃亮。门前台阶宽阔。
门房看见了马车,心知是文家姑娘来了,立马开门迎接。
文可忻下了马车,步入府内,是一座宽敞的庭院,中央是一座精巧的假山,流水潺潺,环绕其间。假山上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四季常青,花香四溢。庭院四周,回廊蜿蜒,
府内的建筑错落有致,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无不透露出一种奢华而不失典雅的风格。
厅堂之内,摆放着名贵的家具,如紫檀木的桌椅,黄花梨的书柜,每一件都是匠心独运,价值连城。墙上挂着名家字画。
文可忻被郡主府的豪华震惊到了。
这些真的是一个郡主的府邸该出现的宝物吗?
若真如此,那皇宫里得富贵成什么样子?
“文姑娘,”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郡主让奴婢领文姑娘去花园。”
“嗯,好。”
丫鬟领着文可忻来到了郡主府的花园。
刚踏进园门,文可忻惊了。
曲径通幽,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园中有一池碧水,荷花盛开,荷叶田田,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园中还有一座小亭,亭中设有琴台,一粉衣女子正坐在琴台前抚琴。
女子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好一幅美人奏乐图!
一曲毕,女子站起身,看着园中景色,长叹一声。
丫鬟走到女子身旁,“郡主,文姑娘来了。”
“嗯,云鸾,你退下吧。”
“是。”
云鸾退至一旁,文可忻朝女子行礼,“民女参见郡主。”
女子踱步至文可忻面前,道:“起来吧。”
“谢郡主。”
文可忻刚起身,女子就热情地拉住文可忻的手,“是文表姐呀,好久不见了。”
“是、是啊,好久不见了。”
宋婉君甜甜一笑,“表姐刚来京城,想必还不太熟悉京城,不妨让本宫给表姐讲讲最近京城的趣事?”
“好啊。”
………………
二人在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聊。
“表姐,听闻那安南侯府前些日子出了大事!” 宋婉君幸灾乐祸地说到。
“大事?”
“听闻那安南侯府的三姑娘跟孟家六公子私奔了!” 宋婉君把这件事娓娓道来,“据说二人两年前就相识了,从一开始的萍水相逢发展到了相濡以沫。本来孟六公子是打算上门提亲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安南侯为了攀附赵家,就擅自给那三姑娘和赵家二公子定了亲。三姑娘不乐意,就和孟六公子计划了私奔,连夜坐马车走的。”
宋婉君越讲越多,越讲越兴奋,到最后直接说道:“唉,本宫已经派了人盯着,一旦有了后续,立马带回来,届时,本宫要和表姐一起讲!”
文可忻:不必了。
不过把这件事告诉给沈先生倒是挺有趣的,毕竟说书人最需要的就是编故事的能力了。
宋婉君又讲了一些好玩儿的给文可忻听,听得文可忻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一个郡主,难道每天啥事儿也不干,净听这些八卦了吗?
不过这话文可忻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对方可是郡主唉!
稍有不慎,会挨打或者掉脑袋的!
宋婉君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很晚了,表姐不妨留在府中吧?”
说罢,又生怕文可忻拒绝似的,补了一句:“反正文家的那栋宅子也在京城,明儿再回去也行。”
文可忻知道,她这是不想让她走,“民女多谢郡主好意。”
……………………
用了晚膳之后,文可忻被宋婉君拉至园中琴台。
“听闻表姐在江南素有才女之名,本宫昨儿新编排了一首曲子,想请表姐做一下点评,可好?”
文可忻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她虽不懂音乐,但起码懂得该怎么评价。
“嗯,那开始了。”
宋婉君言罢,缓缓落座,手指开始在琴弦上弹奏,那是一曲充满忧伤的旋律。
文可忻算是天生比较乐观的人,听着这样的旋律,都难免有些淡淡的忧伤,如果是情绪偏敏感的人,怕是得到的感触更大。
一曲毕,宋婉君看向文可忻,“表姐,如何?”
文可忻沉默片刻,道:“郡主殿下,此为何意?”
“什、什么?”
文可忻指着琴,道:“旁人请人评曲,一般弹的都是节奏欢快或旋律平缓的,郡主的曲子……满是悲伤,仿佛在诉说心中的苦涩……”
听言,宋婉君脸上有一瞬的惊讶,但她掩饰得很好,笑着道:“本宫当是什么事呢,原是曲子情感的问题。表姐,如若本宫本就喜欢这种悲伤的曲调旋律呢?”
文可忻沉默了一息,轻启朱唇:“是民女不了解郡主,请郡主恕罪。”
宋婉君笑道:“无妨!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随手作的,天色不早了,表姐还是赶紧回去歇下吧。”
“嗯……”
文可忻回去后,宋婉君一改笑脸,面上神色不显,嘴里喃喃道:“后世人……”
“郡主,您在念叨什么呢?” 旁边的于嬷嬷道。
“没什么,嬷嬷,本宫要回去了。”
“是。”
宋婉君回到房间后,园子里的下人也散了。
树上的一道黑影,运着轻功走了。
长公主府——
宋千云正在细细品茗,暗卫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禀报道:“长公主,那文家姑娘似乎和郡主不怎么熟。因她连郡主最喜欢的曲风都不知道。”
宋千云冷笑一声:“看来婉君妹妹和文姑娘这个表姐关系也不是很好。对了,” 宋千云搁下茶盏,“明儿本宫要去三皇子府。你且跟着。”
“是!”
————————
宋千云一袭浅淡的橙红色纱裙委地,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
坐上马车,宋千云便阖眼假寐。
忽然!马车摇晃了起来,把宋千云惊醒了。
她掀开轿帘怒声呵斥:“怎么回事?!”
车夫战战兢兢地回道:“回长公主,马车和徐家的马车撞了。”
…………
阿福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宋千云看着面前的小少爷,斟酌了下语言,道:“尔等何人?居然将车行得那么快?”
阿福如实回答:“送伤者去医馆。”
原来是这样吗……
宋千云抬起手,车夫立马知道她的意思:“公子快去吧,别耽误了病情。”
“啊、啊、行!” 阿福转头看向自己的车夫,“快走吧,他又流血了。”
“是!”
——————————
沈伯安正在跟着老大夫学医术。
“伯安啊,你瞧,这个就是——”
“怦!”
老大夫话还没说完,不知是谁把门推开了,老大夫气得本想呵斥是谁,却见把门推开的是医馆里负责打扫的阿洪,此刻他气喘吁吁的,吸了几口气后,道:“馆、馆里来了个浑身是血的人!”
“啪!”
听见是浑身是血的人,老大夫立马站起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
沈伯安看着阿福,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在这儿?
阿福回了他个眼神: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就是我送过来的。
沈伯安:哦。
此刻,老大夫正在给那位浑身是血的男人把脉,确定是中毒后,老大夫眉心紧蹙。
这脉象……应是中了蛇毒。可这浑身的血是怎么回事?
思索间,沈伯安已经处理好男人的伤口了。
没一会儿,男人幽幽转醒,一旁的阿福见他醒了,将自己在路边看见他之后就把人送来医馆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亲切地问道:“您是谁?”
男人盯着阿福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在下林斐然。多谢徐公子出手相救。”
阿福摆摆手:“不用谢,你的医药费我已经付了,你多休息几日。话说发生了什么?”
林斐然沉默了半晌,才道:“多谢徐公子相救,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只得先行离开。”
老大夫一听,直接骂道:“离开?去哪儿?伯安给你配的药喝了?(此处省略一万字,省略十万字也行,总之就是不让林斐然走。)”
林斐然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那坐着。
你骂你的,我忍我的。
老大夫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下就卸了力。
沈伯安见状,立马以医馆里又来了一个病人为由把老大夫请走了。
无他,他怕老大夫被林公子气死。
请走老大夫后,林斐然就把方才的话向沈伯安重复了一遍,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医馆。
实际上就是轻功。
只见正午阳光之下,一道身影身形矫健,宛如夜行燕子,足尖轻触瓦檐,瞬息间已凌空跃起,身影无影无踪,唯余清风微动,恍若幻影。
阿福揉了揉自己的眼,确认自己没看花眼,兴奋道:“伯安先生,我真的看到轻功了!”
沈伯安也很震惊。
从这一步来看,此人至少练了十年的功夫。
太厉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