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吻

樊振东推门进去时，风铃在他头顶清脆地撞成一团。包厢里霎时安静下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都是熟面孔，孙颖莎正拿着麦克风，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首分手快乐要不要继续唱。

“小胖儿，这呢，主席刚走你不说你不来吗？”

许枝晓坐在最里面，冰可乐罐还贴在右颊上，雾气凝成水珠滚进她衬衫领口。她掀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下睫毛，专心致志地用叉子戳盘子里融化的冰淇淋蛋糕。

“东哥好久不见，里面坐”不知谁先反应过来，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响。樊振东把甜品盒放在转盘上，玻璃磕碰出清脆一声。“不用，我正好在附近，”他目光落在许枝晓绷紧的侧脸上，“给大家带了点吃的。”

“东哥就是体贴啊！”塑料盒拆开的窸窣声里，许枝晓突然站起身。她动作太急，桌沿的柠檬水晃出来大半杯。王曼昱伸手扶了一把，“没事吧，去哪儿啊？”

“没事儿，我去洗手间。”

樊振东几乎立刻跟上。走廊灯光明暗交界处，他握住她手腕。许枝晓今天喷了新的香水，被酒气蒸出尖锐的尾调。“我药呢？”她突然回头，摊开的掌心有指甲掐出的深痕。

他从裤袋里摸出药膏，铝管被体温焐得温热。许枝晓劈手夺过去，转身时高跟鞋崴了一下。樊振东扶住她肘弯，听见她抽气的声音，磨破的后跟已经渗出血丝。

“你别动。”洗手间门口有设好的软座。他蹲下去时，许枝晓的手指下意识抓住他肩胛骨处的卫衣布料。创可贴撕开的声音在空走廊里格外清晰，他托着她脚踝的动作比打决赛擦汗时还要轻缓。棉签按上去的时候，许枝晓的小腿肌肉猛地绷紧。

“现在知道装好人了？”她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带着冰可乐泡软的碎冰碴，“白天作威作福拿捏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

棉签棒在樊振东指间发出细微的断裂声，他拉着许枝晓的手，给她食指重新涂药。

“枝晓，”他替许枝晓套上落在他公寓里常穿的拖鞋，“我就是，怕你不想理我了。”

许枝晓突然沉默。走廊尽头包厢门被彻底推开，传来队友哄笑着分甜点的喧闹，“晓晓！东哥把你最爱的杨枝甘露带来了！”

她赤脚踩着他膝盖站稳，顺手药膏管塞回他裤子口袋。“千纸鹤那回也是，”绒面拖鞋踢踢踏踏往亮处走，“你明明看见我在沙滩上捡，在礁石后面站着干嘛？”

樊振东扣住她手腕，虎口立刻沾上许枝晓皮肤的凉意。“台风天捡了十七只纸鹤，”他把她箍在消防栓箱投下的阴影里，“后来我偷了一只，放在巴黎奥运会的证件夹层里。”

许枝晓睫毛颤得厉害。四周灯光迎合着音乐变换的热烈，混着她呼吸里淡淡的梅子酒气。“樊振东，”她突然咬住他领口未掩盖住的一小块皮肤，虎牙硌在锁骨上泛起细密的疼，“你混蛋...”

孙颖莎的惊叹声还没完全发出去，就被王曼昱捂住嘴拖进来包厢。

樊振东借着阴影吻住她。梅子酒的甜涩在齿间漫开，她揪住他头发的手慢慢滑到后颈。

“不管是世界冠军还是前男友，”许枝晓喘着气咬他下唇，“都不能半夜在消防栓旁边耍流氓。”

樊振东搂着许枝晓的腰不让她离远，“那我能不能换个地方耍流氓。”温热的拇指抹掉她唇釉晕出界的绯红，樊振东有些不受控的吻了回去，“晓晓，回家好不好，我重新叠千纸鹤，你要多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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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打滚尖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