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

叶鼎之来到灶房，看着这几日在稳婆的叮嘱下砌造的几个灶炉，心中猛地一松，他飞快地将几只大锅灌满了水，灶中柴火烧得通红，这才跑到后院准备杀鸡熬汤。

另一边，李产婆扶着玥卿来到了布置好的产房，她见产妇苍白着脸，额头上全是冷汗，就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上也不忘问道:“叶娘子，可还能走动？”

“能。”玥卿从前练武受过无数的伤，也曾在天启城请教天下第一后养过数月的暗伤，却从未受到过如此绵延不断的疼痛，让她恨不得当场昏睡过去，但她知道如今不是能让她矫情任性的时刻，就苍白着脸笑道。

李稳婆是知道这种滋味的，就扶起产妇在屋内走了几圈，她见叶娘子面上的痛色越发严重，迟疑了一下将她扶到床上，这才发现产道已经开了好几指。

她心中有些错愕，连忙问了几句，这才心中有底，又将产妇扶到床上，轻声叮嘱了几句，就亲自去厨内开始烫接生的剪子等器物。

不多时，李稳婆手上端着一盆热水带着叶鼎之回来，不必她多说，男子就上前将自家娘子扶起来，他先是心疼的看着娘子唇上咬出的血色，就端起一大碗面哄着她吃。

玥卿自是不必男子多说，也知晓生产时要耗费许多气力，只忍着疼将面吃完，连碗中两只鸡腿儿和剩余的鸡汤也全部扫荡而空。

李稳婆见她吃完面，心中也欢喜极了，接生这么多年，就怕遇到生产时分不清轻重的产妇。

她在心中想过一茬，又叫男子扶着产妇再度起身走动。

叶鼎之心疼的扶着娘子在室内走动，直到玥卿疼得快要受不住，稳婆这才叫人躺回床上，又把男子打发出去，免得他在这里碍手碍脚，自己却是将一应接生器物摆放好。

李稳婆伸出手探入被褥中摸了摸，她见女子汗湿的脸上面色惨白，看起来可怜极了，想着她这是头胎，身边也没个长辈帮衬，就柔下了嗓音道:“叶娘子不必害怕，你开指的速度很快，身体也很强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孩子生下。”

玥卿疼得只能勉强一笑，双手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被褥，承受着一阵强过一阵的撕裂般的疼痛，只觉得时光变得缓慢，让她看不到尽头在何方。

李稳婆估摸着时辰，又是探手伸进被褥中摸了摸，脸上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嘴上却是柔和的道：“叶娘子，快跟着老婆子的声音呼吸。”

玥卿在稳婆的指示下开始吸气，她本就在强忍着肚中的痛意，却被下体倏然传来的撕裂感疼得再也忍不住地叫出了声，这让门外的男子不断担心地询问着。

李稳婆无奈地制止了屋外的叫喊，却见孩子的脑袋已然滑出了产道，她见胎位端正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来到产妇身边开始鼓气。

玥卿疼得实在受不住，哑着声音开口道：“还，还要多久？”

李稳婆见她可怜的模样有些想笑，却因知道生产的艰难，只能轻声地安慰道：“孩子的脑袋已经出来了，叶娘子，如今该你使劲了。”

玥卿点了点头，随着李稳婆的话开始呼吸用力，不多时，她只觉下体滑出了什么，身上的疼痛也渐渐地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