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稳婆见叶娘子睡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从屋内出来,就见眼眶通红的男子神色凄惶地望了过来。
她早先便从堂兄知晓过这对小夫妻的情况,也是堂兄说服许久,她这才从乡下回转,如今见了他们二人,倒也知道堂兄为何巴巴地寄信,让她定要重新来当回接生婆。
李稳婆对上叶鼎之通红的目光,心中叹了一口气,却是笑了起来道:“叶娘子眼下已经平安无事,只是太过疲乏睡了过去,只等她醒来后,喝上几服药调养即可。”
叶鼎之期期艾艾地问:“李婆婆,我家娘子真的没事了?”
“叶小哥放心,叶娘子真的无事。”李稳婆有些疲惫地道,她又在屋内四周扫视了一回,就疑惑地问道,“叶小哥,怎么不见孩子?”
“我心中担忧娘子,只怕是顾不上她,就让忘忧前辈先将她带去寒水寺了。”叶鼎之平淡地回答道,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婆婆,我可以进去守着娘子吗?”
李稳婆心中无奈,却也点头回道:“叶小哥且先进去,老婆子这就去给叶娘子熬药。”
她顿了顿刚想再说什么,就见男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屋,她摇了摇头,暗自决定先将汤药熬好,再去山上见一见小婴孩儿,她这才刚刚出生,还是要小心养护才是。
叶鼎之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床边,就见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娘子。
他见她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害怕的伸出手指抵在她的鼻尖,直到感觉到轻微的气息拂过指尖,他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
他沉默地看着沉睡的女子,直到拢在手中的柔夷渐渐地染上了温度,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将脸颊埋在了女子的手中,隐忍多时的泪水也缓缓地从眼角渗出。
叶鼎之心中又酸又痛,忍不住地轻声呢喃:“娘子,卿卿,你快些清醒好不好?千万不要扔下夫君,不要让阿云一个人……”
李稳婆端着汤药进屋就见男子翻来覆去地说着话,她摇了摇头将药碗放在桌上,就上前道:“叶小哥,你家娘子真的已经无事,眼下你还是先来给她喂药吧。”
她别过头装作没有看到男子红肿的眼,只轻轻地说道,“老婆子先去一趟寒水寺,看看孩子那里有没有需要老婆子料理的事。”
叶鼎之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那就有劳李婆婆了。”
“叶小哥哪来的客套话。”李稳婆无奈地道,她见男子已经伸手将药碗拿在手中,又轻轻地道,“叶小哥莫要忧心,叶娘子能够多睡一会儿,对她身体也是好的,等她醒来老婆子再来同你说说这坐月子的讲究。”
叶鼎之轻声应了一声,就将娘子小心翼翼地扶进怀中,一脸认真地喂着汤药,他见娘子虽然昏迷却还是下意识地吞咽,也渐渐地安下心来,越发认真地喂起了汤药。
直到手中的汤药喂完,叶鼎之替娘子擦了擦唇角的药渍,就握着她的手沉默地坐在床边,按下心中的焦急等着娘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