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小心翼翼

次日，萧楚河早早起身，他先去了一趟兰月侯府，就在兰月侯的护送下顺利的进了宫，全然没有暴露他回到天启的消息，就连派人盯着皇宫的白王，也只以为兰月侯进宫不过是父皇宣召而已。

明德帝正在批复折子，就见兰月侯领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入殿。

他略微怔了怔，脑中还未反应过来，就先一步颤抖着红了眼，他看向垂着头的少年，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是，是孤的楚河回家了吗？”

萧楚河心中复杂至极，他一面气愤父皇的隐瞒，一面却也担忧着他的身体，甚至心中清楚当年自己的行为带给了这个自幼将他养育长大的帝王多大的打击，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皇，只能沉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德帝看着垂头的少年，心中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宝贝儿子的性子，这是知晓了真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苍老病弱的帝王对着年幼的弟弟摇了摇头，却是自己起身一步步的走向了心爱的儿子，语气却是带着无人可查的促狭，只逗弄着儿子道：“楚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为了你琅琊王叔在怪罪父皇？”

男人虚弱温和的嗓音入耳，萧楚河瞬间想起了幼时父皇逗弄自己的回忆，他红着双眼抬头，仿若少时般气怒地瞪向父皇，语气带着他不自知的撒娇意味：“父皇，您又逗我玩。”

明德帝此时已行至少年的身前，他笑容宠溺地如同从前般戳了戳少年的额头，语气越发地温和起来：“楚河将那对夫妻告诉你的事情同父皇讲一讲......可好？”

他说着就牵着少年的手走上了御座，毫不避讳地拉着少年坐了上去。

兰月侯见此，当即出声想要告退，却被帝王含笑制止，只让他也好生地听一听，日后好辅佐楚河治理国事。

萧楚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些日子听到的事情讲出，见父皇并未反驳，就好奇地问道：“父皇，您真的没有喜欢过宣妃娘娘吗？”

“宣妃？”明德帝语气含糊地念了一遍，他见儿子期待地看来，想来是想跟另一个世界的楚河一样，有一对真心相爱的父母，他迟疑了片刻，却还是老实的回答，“父皇当时对她动过一点心思。”

明德帝见儿子目中露出失望的眸色，却是认认真真地解释道，“这世上，谁会不喜欢那样美丽的一副皮囊呢？”

只不过这一份喜欢如同喜爱瓷器般，只喜欢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从来不会真正入心而已。

萧楚河迟疑了一下就将自己见过堂兄的事情讲出，明德帝并不忌讳在外的侄子，只轻轻地道：“看来你们这两个捣蛋鬼又想出了什么计策。”

父皇肯定的语气难得让萧楚河有些羞涩，他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当年最关心问题：“当年琅琊王叔自刎，父皇可曾想要阻止？”

“当年若风的动作太快，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连那时在他身侧的青龙使和雪月剑仙也未曾反应过来。”明德帝听太医讲过他如今的身子不能思忧过度，他更是控制住了自己每日的念头，只想要多陪楚河一些时日，已经好些时日未曾想起那时的心境，这令他只能神色恍惚地再度踏入了那些愧疚自责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