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河冷着脸道:“所以父皇当时并未想着活下来?”
明德帝坦然点头,他那时只是想要若风选择他一次,并未想过若风会自刎,可若风啊......这一生自拜师李长生起,再也未曾选过他一次呀。
他想到这里有些伤怀,只摆了摆手攥住儿子的手,语气轻飘飘地道:“你和凌尘若要做什么事,就去做吧。你知道的,父皇从来都不会真正地阻拦你的。”
萧瑟看着虚弱的父皇,心中只觉酸楚,语气瞬间放软道:“父皇还是先让院判诊脉吧。”
他说着就向殿门旁的皇叔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太医们带进来。
明德帝看着儿子关心的模样,考虑了一会儿,就伸出了手腕让太医诊脉。
他见院判迟疑的神色,只泰然处之地道:“永安王想要知道什么,你们就告诉直接告诉他吧。”
他也知道有另一个世界的叶鼎之在,他想要隐瞒什么都是不成,更何况他的夫人竟是错杨的好友。
明德帝想到这里,只让院判诊脉,却是看向了一旁神色焦急的儿子,心中越发地酸软一片,语气轻柔地道:“楚河,叫那对夫妻进宫吧,我,我想要见见他们。”
萧楚河只点了点头,见太医把完了脉,也不等他向父皇回话,就直接拉着他离开,只留下宫殿内面面相觑的兄弟俩。
青衣少年再一次进入宫殿,神色变得阴沉无比,他看着面上含笑的父皇,又瞪了瞪神色讪讪的王叔,只觉得心中越发地担忧恐惧。
他的神明怎么会命不久矣呢?怎么会这么快的离开他的一生呢?
兰月侯看了看对峙的父子俩,只觉得自己不该掺和进这场父子之争,他起身连行礼都忘了,急匆匆地往外走,只留下了话语道:
“皇兄,我先去见见叶鼎之夫妻,您就先和楚河谈一谈吧。”
父子俩看着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默契地骂了一声,就再度陷入焦灼的气氛。
萧楚河率先反应过来,父皇知晓他的性子,而他......被父皇教导出来,也能隐隐预约地察觉他的想法。
他气愤地道:“父皇希望雪月城成为我的助力?”
明德帝叹息一声:“若风既那般打算,你随着他的意不是更好?”
萧楚河愤怒地看向父皇,这才发现他真的是这般想,他想起这几年的经历,又想起萧凌尘那笨蛋只能在海上存活,心中越发地气怒。
“父皇,为什么你们就那么理所当然的为我们做下决定?”萧楚河吸了一口气,语气哽咽地道,“无论是我,还是萧凌尘想要的都是您们活下来。”
明德帝无奈地摸了摸双眼含泪的宝贝儿子,语气轻轻地好似在哄婴孩:“楚河,那时东征祸乱刚刚平稳,就有人传言父皇并不是先帝传位之人,而后又有水患发生,父皇和你王叔也只能这般决定,引出后面的人一网打尽。”却哪知道……
萧楚河虽然知晓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却难免好奇这里的真相:“父皇,当年皇祖父传位的是皇叔吗?”
明德帝倒也不生气,只认真地道:“父皇当年并不知晓,那封卷轴早就被你皇叔当庭击碎。”
他看着难得乖巧坐在身侧的儿子,声音轻轻地说起了从前,“后来,父皇也早就猜到了那封卷轴的内容,这才能让叶啸鹰那般理直气壮,只是啊......”
明德帝说道这里却是看向了宝贝儿子,“楚河,今日刑部有事禀报,父皇该去见刑部尚书了。”
从前那些混乱的纠葛还是莫要让两个孩子知晓,免得破乱他们心中那个英勇的将军。
萧楚河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应允,却是打算当即出宫叫那异世的好姨母进宫替父皇疗伤,也只当没看到父皇的紧张,轻飘飘地放他离开。
他想,父皇即便有所隐瞒,也只是不想让他看到父皇从前的不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