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空气异常燥热。一
阵暖风拂过,道路两旁的香樟
树沙沙作响。
微风裹挟着新叶,宣告着
盛夏的到来。
京市郊区一隅,有一片老
旧、破败不堪的矮房。
这里是田泽小区,也是京
市名副其实的‘贫民窟’。许喃知背着书包,穿过两
条小巷,正准备回家。
路过拐角时,巷子尽头站
了一群男生,他们手中夹着烟,
言语间谈笑声不断,巷子里弥
漫着一股重重的烟味。
她被迫吸了几口烟,没忍
住轻咳一声。
为首的男生眼尖,他长腿
跨过摩托车,不怀好意地笑说:
“田泽什么时候来了个美女?”田泽初遇七月的阳光如火般炙烤着大地,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一阵温暖的微风吹过,道路两旁的香樟树轻轻摇曳,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的秘密。在这座繁华都市的边缘,有一片被遗忘的角落——田泽小区。这里的房屋低矮而破旧,墙壁上斑驳的痕迹见证了岁月的沧桑。这里没有高楼大厦的辉煌,只有简陋的生活和勤劳的人们。尽管如此,田泽小区依然是京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个真实而质朴的存在。在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地方,却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午后,悄然登场了……数道目光落在许喃知身上,
她不自然地低着头,长发遮盖
了她的脸,她加快脚步离开巷
子。
身后的男人吹了个口哨,
指着她说:“把她带过来,我
们一起玩玩。”
“好咧大哥!等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许喃知
手心微微出汗,她快走了几步,
在几位男生走来之前,身后一个力道倏地揪住她的衣服帽子。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撞上
一个坚硬的胸口。
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往哪走?”仔细一听有点威
胁的意味。
她惊呼一声,没说话。
那人的手顺势搭在她的肩
上,五指纤长,骨节分明。
少年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
黑色休闲裤,一手搭着她的肩,另一只随意地插兜,他散漫地
站在身侧,身姿挺拔。
许喃知抬眸,阳光透着墙,
折射在少年利落的碎刘海上,
镀了一层金光。
鼻息间的薄荷清香清晰可
闻,她长睫微颤,只见少年五
官精致,细长的双眼微眯,深
邃的眸光中透出几分傲气和疏
冷,他鼻梁英挺,薄唇微勾,
藏着若有若无的挑衅。他甚至没看她一眼,搭在
她肩上的手动了动,指着走过
来的混混:“谁啊这是,不给
我介绍介绍?”
“我……”许喃知声如蚊
呐。
那些个混混倒是颇有眼力
见,见少年一副油盐不进,胜
券在握的样子,讨好似地笑笑:
“兄弟,这你对象啊?我们就
不打扰了。”少年手上用了劲,推着许
喃知走,走到人多的地方,他
松开了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
烟,慢条斯理地撕开外边的透
明包装。
许喃知:“谢谢你。”
电话声恰时响起,和她的
声音交杂在一起,少年没说话,
眉间淌着几分不耐,过了好几
秒,接起电话,转身离开。
许喃知懵了一瞬,她望着苔沾了水,一片青黑。
小区的路很窄,约莫一辆
汽车的宽度。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来,
它车身光鲜亮丽,正因如此,
车速小心翼翼。
宾利占据了整条小路,行
人一见纷纷谦让,对面来了一
辆面包车,看见宾利的牌子吓
得直接后退让路。
宾利拐了个弯,停在一家矮房之中。
许喃知晨起离家去图书馆
学习,傍晚时分才匆匆往家里
赶,因为前两天的插曲,她回
家时只挑着人多的地方走。
不多时,家旁边便停了一
辆黑色的轿车。
她不认识这个牌子,但看
起来很昂贵。
驾驶座上的中年男子慌忙
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少年的白鞋干净不已,就连鞋底
也没有半点灰尘,他走出车门
时,许喃知忽然不忍,这么白
净的鞋,现在脏了呢。
少年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身子挺拔,他双手插兜,慵懒
又疏离。
她顿时怔愣在原地,是他。
他和这里格格不入,为什
么会来这?
许喃知心里打着鼓,路过他身前时,下意识低着头。
不同于上次的薄荷香,她
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
她长发遮盖了大半边脸,低着
头,走到自己家门口。
她垂着头,视线没往那瞟,
手上的动作略有些急切,她找
了好一会,半点钥匙的影子都
没见着。
此刻家门紧闭,她尝试地这个点,妈妈应该出摊了。
许喃知低着头,屋檐上残
存的水滴,滴落在水洼中,她
似乎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
旁边的少年。
他微微蹙眉,细碎的刘海
下眉眼清冷肃峭。
天空暗了一些,微弱的夕
阳穿透乌云,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轮廓锋利,周身透出
淡淡的疏离。
敲了敲,毫无反应。车上下来另一位少年,他
打扮花枝招展的,粉色的T恤和
深灰色运动裤,一双黑白的运
动球鞋,他长相张扬,是个英
俊的少年。
粉衣少年嫌弃地张望四周
的环境,随后叹着气说:“阿
傅,这什么鬼地方。”
那位白衣少年眸中的冷意
退了几分,嘴角轻扬,多了几
分痞肆张狂。“又脏又臭的,还窄,真
不知道住在这的都是什么人。”
粉衣少年的声音很大,丝
毫不顾及身边还有一位女生。
许喃知尴尬地低头,恨不
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够了啊,会不会说
话。”白衣少年声音清冽,毫
无温度的语气,似乎在替她解
围。
许喃知又一次感激他,遇见他两次,他好像总在替她解
围。
粉色少年喋喋不休的:
“柳阿姨怎么会认识这边的人?
还让你给他们送东西?”
傅时今走上前,礼貌地摁
下门铃,半晌,门打开后,一
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少爷!少爷您怎么会来
这!”刘叔忍不住喊出声。
傅时今没回答,直接递给他一个信封:“刘叔,这是我
妈让我交给你的。”
刘叔是个聪明人,他知道
这沓厚厚的信封里装着什么东
西,急忙推开:“不不不,夫
人待我恩重如山,这么多年一
直都挺照顾我们家的,这我不
能收。”
“刘叔,收下吧,我妈都
知道了。”傅时今声音清冽,
他向来心直口快。刘叔眼里盈上热泪,这么
多年了还在念着他们家,竟然
还让少爷来到这么落魄的地方,
他,他怎么对得起夫人!
“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干什么不好偏偏沾上了赌博,
这下好了,家里带钱全败光
了!”刘叔哭诉道。
“拿着吧,别让我妈担
心。”傅时今将信封塞进刘叔
手里,转头就往车旁走去。司机迅速地打开门,快要
关上的时候,刘叔哽咽地说了
句:“谢谢夫人,谢谢少爷。”
傅时今倒没什么所谓,他
随意地点了点头,举手投足尽
显高贵风雅。
宾利离开田泽小区,许喃
知一边散步一边走到小区门口。
傍晚六七点的时候,门口
会变成夜市一条街,许喃知的
母亲推了个小车,在这里占了一个小位置,支起一个卖馄饨
饺子的小摊。
许玲玉看到自家女儿,喜
出望外的说:“乖乖怎么来了!”
“妈妈,我忘记带钥匙
了。”
“妈妈这有,哎哟你还跑
来,你给妈妈打个电话,我给
你送回去就好嘛。”
七月的天气闷热,夕阳西下,暴晒了一天的水泥地此刻
正慢慢地蒸腾热气,许玲玉围
在汤锅前,额前薄汗,几缕青
丝贴附鬓角。
许玲玉长相温婉清丽,典
型的江南美人。
她一人操持家里,独自抚
养女儿长大,时光的痕迹悄然
爬在她的眼角,可她依然很美。
这便是所谓的岁月不败美
人。许喃知有些心疼,压着鼻
音说:“妈妈我也在这帮忙好不好。”
许玲玉连忙放下手中的铁
勺,着急地说道:“乖宝听话
赶紧回家哈,你看你走了一路
热不热。”
“妈妈,我不热。”
许玲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放到许喃知的手心里,温和地
说:“快回去吧,这里太热了。”
“知知,回家待着哈,乖。”
许喃知没辙了,只好点点
头。
许玲玉给她装了个嫩鸡腿:
“家里煮好饭菜了,再给我乖
乖加个鸡腿。”
许喃知是独生女,出生以
来,许玲玉一个人将她拉扯长
大。很小的时候,许南知也好
奇父亲这一角色,记事起,她
印象中便没有爸爸这个身份的
存在。
那时童言无忌,她也会问
妈妈,我的爸爸呢?
可每提到这个问题,许玲
玉便黯然神伤,她不想让女儿
担心,便对许喃知说,爸爸早
早就离开了。
许喃知长大懂事之后,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她很爱妈妈,有妈妈陪伴
在身边,就足够幸福了。
许玲玉只有这一个女儿,
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
许玲玉早年在江南水乡那
块地方唱昆曲,是远近闻名的
昆曲家,她所在的茶馆,常有
人慕名而来,只为一首曲子。
茶馆老板常说自己捡到了
宝,随便招聘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老板人也好,所以
工资开得足,母女俩在江南过
了十几年的滋润日子。
后来不知为何,许玲玉被
茶馆老板辞退,她四处求职无
果,在江南生活不下去之后,
便回到京市,和许喃知在这小
小的一方天地里生活。
八月底,烈日当空,短短
两个月,许喃知的个子倒是长
了几厘米,原本厚重的刘海长
了好几分,这会尽数地扎上去,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
昨晚许玲玉拿着尺子给她
量了量,身高168,只不过这体
重轻了几斤。
许玲玉心疼,又给许喃知
塞了几百块钱。
“我不要,你昨天给过伙
食费了,我用不了这么多。”
“知知,附中那边花销大,
你别委屈自己,多吃点,你看
你瘦的,妈妈心疼。”刚说完,许玲玉的眼泪又
抑制不住。
燕京附中在京市中心区域,
距离田泽也有三个小时的距离,
开学这一去,只有放假才能回
家。
许玲玉握着女儿柔软细腻
的手,自己的女儿出落得愈发
好看了,她泪眼盈盈,但脸上
却挂着笑意。
许喃知长相和许玲玉有五分相似,一双水润清澈的杏眸,
看人的时候目光流转,水光潋
滟。
许玲玉的鼻子小巧精致,
许喃知的鼻子更为挺翘也更为
精致一些,随了姥姥的面貌优
势。
“妈妈已经和舅舅打过招
呼了,以后周末你就去舅舅家
住着,不用赶回来。”她一边
说着,又在许喃知的行李箱里
装了几盒鲜牛奶,,“乖乖,家里不用操心,好好上学就行。”
许喃知点了点头,忍着鼻
酸和眼泪,她若是忍不住,只
怕妈妈会更伤心。
燕京附中是京市最好的高
中,它每年只向特定的学生群
体进行招生,不仅考察学生家
庭背景,同时还有父母学历职
业考核。是京市排得上号或者是有点家
底的人。
当然也有例外,燕京附中
会额外招收一些家境普通但成
绩优异的学生,这些学生可免
除三年学费和其他杂费。
许喃知就是以高二下学期
全市联考第一名的成绩受邀进
燕京附中。
她本不想去,燕京附中生
活费太高,离家远,何况以她
能进入燕京附中的一般都是京市排得上号或者是有点家
底的人。
当然也有例外,燕京附中
会额外招收一些家境普通但成
绩优异的学生,这些学生可免
除三年学费和其他杂费。
许喃知就是以高二下学期
全市联考第一名的成绩受邀进
燕京附中。
她本不想去,燕京附中生
活费太高,离家远,何况以她的成绩,只要不放弃,最后都
是能考入数一数二的学校。
可许玲玉却不肯。
学校的资源设备和环境对
一个学生来说,太重要了,所
以她宁愿拼命赚钱,也要让自
己的女儿进入一个好高中。
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