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知道程予月的言外之意，一下子被她逗笑了。
见对方笑自己，程予月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快步来到许尽忠面前。
“你便是嫌犯许尽忠？”
许尽忠被楼犇压着，狼狈地看着面前的程予月，讥笑：
“想不到，我竟然栽到了你这小女娘的手上！”
程予月自然听出了他的嘲讽，对此并不在意。因为这世上有许多这样的蠢人，她难道要小肚鸡肠的跟那些蠢人一一计较吗？
“天底下多的是你想不到的东西。本官问你，你背后之人是谁？”
“呵！有本事杀了我，啊！”
程予月二话不说卸了他的下巴，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答非所问，那就别跟本官说话了。真以为是本官要审你啊？”
试探了许尽忠一番，程予月心中有了计较。
“真正要审你的人，是本将军。”
凌不疑走过来，一把拽住许尽忠的衣领。也是这一拉，他看到了许尽忠身上的胎记。
这一下子让他回忆起曾经。他看许尽忠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久违的杀意。
“你，你是不是参与过孤城之战？！”
程予月对杀意波动十分敏锐，她诧异的目光在凌不疑和许尽忠之间徘徊。
尽管有些疑惑，她还是拽了一把凌不疑，替他将不对劲之处掩盖下去。
“十一郎！我知道你心急找回军械，可当务之急是问出他的主子，找到线索。”
凌不疑回望着程予月，看着她那双充满暗示的桃花眸，终是放开了许尽忠。
但他也马上下令，要把这里掘地三尺，寸草不留。
“邱飞，邱起，给本将军搜，连根草也不准放过！”
程予月盯着不太对劲儿的凌不疑，思考他提及孤城的动机。
半晌，她叫来楼垚，补充道，
“楼垚，拿上我的令牌，带一队府吏去寻尚书令，将许尽忠过往的卷宗全部拿来，一卷也不能落下。如遇可疑之人，就地拿下！”
“属下遵命。”
楼垚接过令牌，清点了一批府吏，马上去办事。如此还没完，程予月又吩咐楼犇。
“楼犇，你带人去许尽忠的家，搜查他家中可有线索。”
说完，程予月又看了许尽忠一眼，告诉楼犇：“我的查案流程，你是清楚的。”
“属下遵命。”
楼犇领命，故意看了眼身边的许尽忠，冷笑一声，吓唬着他。
程予月怜惜妇孺，一般查案，都是先将宅子围住，再派人喊话。
如果屋子里的人肯配合，那么酌情处理，能少受点罪。如果不配合，她就打进去，直奔书房，卧房，账房和管家的屋子这些地方。
若是真遇到了那种冥顽不灵的人家，程予月也不会再讲道理。
当然，有些人知道她的性格，想着取巧，把罪证什么的放到女眷的屋子里，如此脱罪。但程予月也是会变的。
她难道不会组建一支女府吏队伍，专门搜查女眷的房间吗？
凌不疑平息着因找到线索而产生的激动。他仔细回想着，发现自己的疏漏都被程予月补齐了。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探究的眼眸。原来程予月安排好一切后，一直在看他。
一瞬间，凌不疑的内心猛地慌张了几分。他似乎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程予月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一直大大方方地与凌不疑对视。
“霍将军意外殒命孤城，而十一郎又是霍将军的外甥。想来是推己及人，怕许尽忠行事再酿孤城之祸吧？”
即使程予月已经递来了台阶，说了自己的猜测，凌不疑还是感到不安。
他觉得，程予月已经发现了什么。正是如此，他才慌乱不已。他怕她疏离自己。
“予月。”
凌不疑伸手想跟程予月解释，却被她抬手叫停。
“凌将军，下不为例。职务在身还请唤我京兆尹。”
梁邱飞和梁邱起两兄弟看着这一幕直摇头。
完了，将军跟程家的女公子闹别扭了。
“天牢还需本官安排，以免奸人有下手之处。凌将军，就此拜别。”
说完，程予月便带着人离开，顺便将贾舅爷也给送了回去。
徒留凌不疑在原地，怅然压下心中的苦涩，继续追查军械的去向。
此情此景，与当日在陇西时的拒绝，何其相似。
*
查了一下，京兆尹在西汉有许多职权。但在东汉，因为国度东迁，地位便和郡守等同。
私设这里将在肖氏父子反叛后进行一场官职改制，京兆尹也将被取消。但会设置洛阳令，司隶校尉等职官负责保卫京畿地区。
女主也将在这次官职改制后，担任尚书令，参与政事决策。
其实东汉的尚书令实际地位不高，但女主是踏破虚空而来，她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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