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在即,汴京城里学子往来如织,其中不乏家境贫寒之辈。家中有女儿的富商会选择在这时资助一二,若能钓到个金龟婿自然皆大欢喜,若不能也是一份善缘。
这不,四福斋就在茶肆摆下文擂,每日择一题,各人作诗,评出文魁,免去茶水之费。
虽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郦娘子在为家中女儿选婿,但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好的名头,四福斋可谓是客似云来。
只是没过两日,对面的潘楼就开了状元盘,请了大儒评点诗文,将人又都引了过去。
郦家三娘是个有成算的,索性直接摆出了比文招亲,因她相貌不凡,又有价值不菲的珍珠帐为陪嫁,消息一出可谓轰动全城。
清宁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就听说了这件事,自然要去瞧个热闹。
“娘子,人家这是要招婿,我们进去不好吧?”
茯苓看那茶肆里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生怕冲撞了自家小姐。
“这有什么,你若是不放心,我们就换上男装,我倒要看看那郦家三娘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自然是比不上娘子你的。”
“少拍我马屁,你别磨磨蹭蹭的,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清宁去的刚刚好,正看到郦三娘一箭射中靶子,那靶子上写着不同的诗题,她射中了一朵花,此次比试就以花为题。
随后郦娘子又搬出炉灶,打出了状元饼的名号,这饼烙好,诗也该写好了。
气氛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清宁赞叹道:“这郦娘子倒是会做生意,招婿赚钱两不误。”
“可是娘子,这写花的诗我都能背出好几首,这也太简单了吧。”
“这作诗需要有诗兴,众人坐在这茶肆里,环境嘈杂又有时限,如何能作得出好诗?”
茯苓不解,“既知作不好又为何出这样的题?”
“作诗只是一方面,恐怕还有别的考量。”
一盏茶后,比试结束,郦家评选出了两人。
茯苓看着那张贴出来的诗作,横看竖看都没看明白。
“娘子,这左边的诗倒是寻常,只是这右边围成圈的该怎么读啊?”
清宁看了一眼笑了,“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这是一首回文诗,此人倒有些巧思。”
“原来如此,那我觉得这人该获胜。”
清宁点了点茯苓的额头,“你觉得好有什么用,郦家既然选了两首,看来还有第二轮。”
果然,郦三娘又站了出来。
“二位的诗文一时高下难判,奴家这里还有一联,敢请郎君试对。”
“小娘子请讲。”
“上联是:李伯阳指李木为姓,生而知之。”
此联一出,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李伯阳,说的是那个出生既知万物的老子?”
“这上联的难处就在于啊,这第一句便有两个李字。”
“何止两个李,下头那个生,还咬着上头姓字的右臂,这是个拆字诀啊!”
“小娘子这不是为难人吗?谁能当场对出这联啊?”
“对啊对啊……”
郦三娘全不在意众人的议论声,只微笑看着诗文胜出的两人。
却在这时,其中一人清咳一声回道:“我对的是:马文渊以马革裹尸,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