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梦境，黑眼镜躺在床上，默念一会要问的问题。

见到小羽毛就又忘了。

小羽毛坐在床边，像是在等他。周围那一圈白色的光晕晃了他的视线。他看见小羽毛笑了，但是因为记不住长相，每一眼都像是初遇一般惊艳。

小羽毛冲他招了招手，感受着那种像是完全被包容的力量，黑眼镜根本不想抵抗，飘飘忽忽地就走了过去。

大部分梦境里，他只能望见小羽毛的睡颜，而如今笑起来的那种生动，让他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的跳。

他没有用以往的甜言蜜语油腔滑调拉进关系，而是顺着小羽毛的意思，绅士地牵上了小羽毛伸出来的手。

他轻轻凑想要上去讨一个吻，但是——

“闭眼。”小羽毛说话了。声音清冽，让黑眼镜想到了风铃在微风的轻抚下发出的声响。

喜欢。

黑眼镜在心里喟叹，又顺从地闭上了眼。

微风轻轻扬起，撩动发梢，在耳畔轻语，传来阵阵清香。远处树叶沙沙作响，叶动声喧，悠然静谧。

额头被轻轻敲打，黑眼镜睁眼，身旁是笑眯眯看着他的小羽毛。阳光斑驳地洒落，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声细语，又像在欢快嬉闹，那是一曲自然的和声，也掩盖了他此时轰然的心跳。

他的心也像是被泡在一汪温水里，变得酥软慵懒。

“黑眼镜。”小羽毛第一次喊他，黑眼镜从不知道他的代号有朝一日变得这么……让人心潮澎湃。仿佛有一束光直直地照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喜悦如同被点亮的烟火，在心中轰然炸开。

被承认了。

他的心里模糊冒出这个念头。

“我在！”他急忙回应，他本能言善辩，此刻却难得有些嘴笨，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的话语在心里打转，表达爱意、喜欢、期待、高兴、兴奋？心里的各种情绪交叠，他甚至还有点委屈。

你怎么才出现呐。

小羽毛盯着他看，黑眼镜有些手足无措，突然就很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身体都绷紧了。

小羽毛点点头，后退几步，却被紧张的黑眼镜一把揽入怀中。小羽毛周身的光芒骤亮，黑眼镜感知到身边的小羽毛就像一片真正的羽毛，在他的手心划过，然后消失不见。

！！！

惊惧之下，一股熟悉的力量很快安抚了黑眼镜。是小羽毛的精神团，是他留下的信息。

这是一次试炼。

他现在所处的是一处精神试炼塔，是激活潜能，决定分化后等级的地方，击败的生物越多分化后等级越高。三个月内的梦境场所都是这里，死亡即为失败，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通关试炼塔。

如果失败……分化等级达不到要求，小羽毛或许就会放弃他。

想到这里，黑眼镜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他必须、肯定、绝对能通过，不会给小羽毛机会去找其他人。都已经在他身上一年多了，每个月都睡在一起，身上也沾染了他的气息，早就被他视作自己人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他想要抓住这片飞舞的羽毛，就算只能于梦中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