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至一四年间,平平无奇的县城里,在高中跳楼自杀的就有五六个,入学县一中前一年,县一中里连续跳了三个。那年,县里的另一所高中的校长请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要把教学楼上边的两边的突兀的建筑砍掉,说这就是学校里面学生跳楼的原因,砍掉之后已经是一五年,我刚上高中,果然,之后再也没有跳楼的事情,只是看到,县一中全部的窗户外,都有铁栏。
岁月如流水,冲刷掉了学生自杀后闹鬼的传闻与故事,留下的只有家庭的悲伤与麻木。似乎就是那个特别的时期,人人都怕了学生的思想与心情,加紧了应试教育的改革,赋予后代标准化,消掉了校内一切娱乐活动,大幅度削减音乐美术艺术类课程。
回忆跟上思索,零六年时我上了县城的实验小学,那时的我们还有美术课,还有微机课和科学课,印象比较深的是老师在电脑上教我们做PPT,做Flash动画,科学老师教我们使用显微镜观察人体细胞,实验室里还有着很多恐怖的动物标本,现在看来这样的条件,在某些县城或是村小放到现在来看也是很难得的。那一年,李嘉诚出版了他的书,他在书里说:知识改变命运。那一年,陈丹青离开了清华美院,之后面对柴静的采访他说:只有走是他能决定的。
姥爷是个包工头,给他买双新鞋他总会先把鞋面上弄些土,给他买件衣服他总会在各种墙上蹭一下,城市化的脚步很快,至少某些人想要赶快要个城市的样子,这常给农民工带来的是敏感心境且无所适从,姥爷那样的一身面对民工,看得出来双方都是难得放松的,以至于工期和价钱这些流程也难得顺利。
机会也好,环境也罢,人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是不会错的,只是,他至少得知道自己是一个人,且社会尽力提供给他一个作为人的生活环境,一味着通过精神食粮来零成本维持运转,人们互相之间就越来越不会把别人当人看,尤其是自认为自己在你面前不是人的人。
我向来不觉得自己说的写的是对的,即便有再多的实例,经历,我喜欢给别人留下尽量多的发挥空间来让我知道他之于我是什么人,这让我感到世界很大且丰富多彩,尽管这常让别人表达过度,挤压到我的精神世界,不过,一切原因大抵是能力不行,不过那种能力,大抵是有能力的人说的,我只能好奇他为什么不发挥他的能力罢了。
据说那年自杀的学生在跳楼前给他喜欢的表白失败的女孩留下了字条:明天学校里要发生一件大事。像是抱怨,却也包含了人生的重大决定,我似乎看见了人们的嘴巴与眼睛在他心里面翻腾,而他的眼睛与嘴巴却紧闭,像极了即将呕吐的人找不到马桶。
我想纪念,我想缅怀,还是抱怨?这是问题,因为我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这是否还在发生。不过只有往前走是我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