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去她的城市找她。她带我去吃中餐,很地道的中餐,期间问我对某人的评价,于是我给她讲了与他一起出去玩的经历:他比我大十几岁,我来德不满一年,那次玩,我没带现金,他跟我说了很多,嫌我不够成熟,所有事情考虑地不周到,或许是我不够熟悉德国,德语不够好,或许是我太幼稚考虑太少,再或者,我无法提供给他足够的情绪价值,总之,他不满意,他说:德国的孩子像你这么大已经会自己铺地板换灯泡了,你不就是不服气么,没事!你不服气你可以说。我在德国无亲无故,能帮我的只有自己,是我的错误,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注意到他一开始的不满,我不该天真地像个小孩一样找他玩,他早已不是一个可以和我这样的零零后一起玩的人,那时的他,直让我害怕。于是我评价他:说的都很对,但是不该由他来教育我,他说话让我恶心。她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这么看他的。她似乎只记住了他让我恶心,于是一路上调侃,“哎你说他如果现在在这你是不是会恶心啊?哈哈哈哈哈”。我又天真地回复:当然恶心啦。这次,“他说话让我恶心”,这就是我对他的全部评价,连我都忘了我曾告诉她,他说的是对的,可谁又在乎呢?另外,不恶心吗?之后我愉快地回去,都已经忘记了我在她的城市里和她说的那些话。那天是我生日,他说:我对某人是真心,可某人啊,到处说我的坏话。后来有人问我她怎么样,期间告诉我,她说:这个人装什么装啊?我说:她很有文化,对历史文化很有见解,是个十分有魅力的人。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我怎么能对半生时间长的人说假话呢?那些日子我很快乐。我曾对某人是真心,可某人现在啊,到处说我的坏话!我要澄清,她曾告诉我,这样的事,有必要澄清。
后来我成熟了,我走到哪都会带现金,但我清楚这世上从没有多一个让我恶心的男人,倒是的确多了一个让我害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