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无岁月，对于动辄数十万年岁月的神仙更是如此。可素素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不知来历，没有过去，甚至没有名字的凡女。
素素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九重天上的神仙冷待、漠视。她只是一时心善，在家门前救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就像她过去救治小鸟和小蛇一样。
这个男人名字叫夜华。
一个人在俊疾山的生活太孤独，所以她问夜华愿不愿意以身相许。夜华答应了下来，并为她取名素素。
夜华说，这是因为她喜欢素色。可素素总穿素色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没有银子买艳丽的衣裙。
总之，他们对着东荒大泽拜了天地，结为夫妻。婚后不久，素素有了孩子。这段时光他们过得很是幸福。
直到她被人带上了天宫。他们说，夜华是九重天上的太子，他们说，她运气太好，一介凡女竟能为太子绵延子嗣。
素素的耳边有太多太多的声音，她一句都不相信，只想亲耳听到夜华的解释。可她等来的只是夜华歉疚的眼神和一道封她为侧妃的旨意。
侧妃，多么可笑的称呼。他们分明是对着东方大泽拜过天地的夫妻啊。夜华求素素相信他，他说他一定会再娶素素为妻，带素素去看天宫的云起云落。
可素素已经不在意了。素素说过，若夜华负了她，她便弃了夜华永不相见，她从不说谎。更何况，素素中了毒。这毒是夜华亲自喂她服下的。
归顺天族的白鸟族公主痴恋夜华，虽然夜华对她从不假辞色，但白鸟族是天族最强的战力之一，族中有两个上神。因此天君同意了白鸟族的请求，将白鸟族公主赐给夜华做侧妃，婚期未定。
白鸟族的目标自然不是区区一个太子侧妃，只是天君一直想与青丘联姻，因此只给了侧妃之位。
白鸟族公主不敢招惹青丘，却不忿夜华看上了凡女素素，还与她诞育子嗣，便常常来找素素的麻烦。
素素对她一避再避，可还是没能躲过这个麻烦。白鸟族公主中了毒，在素素住的一揽芳华里。那毒的名字素素甚至从未听说过，可所有人都说毒是素素下的。
天君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凡女委屈了白鸟族公主。因此，天君命人把同样的毒给素素灌下去。
素素"夜华...夜华..."
素素虚弱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苍白的脸庞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紧紧攥着锦被，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剧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来，让她不得不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身体在榻上微微颤抖。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撕裂，那钻心的痛楚几乎要将她吞噬。
素素"我好疼啊...夜华..."
夜华“素素…对不起…”
夜华看着素素痛苦的模样几乎红了眼眶，他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语带哽咽
夜华“对不起…我阻止不了天君。”
他又连忙保证道：
夜华“你还怀着孩子，天君不会让你死的。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解毒。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素素没有听清夜华在说什么，但这也不重要了。那仿佛剥皮拆骨般的剧痛击溃了她身体的防线，素素的身下流出鲜红的血水。
夜华"素素...素素..."
夜华的声音在静谧的寝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慌乱与担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眼满是惊恐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猛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向一旁侍立的宫女厉声喝道：
夜华"还愣着做什么！快，立刻去请药王！"
药王来得很快，但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可怜的孩子。天宫的神仙实在是高估了凡人对仙药的抵抗力，哪怕已经减轻了许多剂量的仙药也不是素素这个凡人能承受住的。
药王拼尽全力把素素救了回来，可她的身子骨已经毁了，只能汤药不离口地养着。夜华抱着素素悲痛欲绝，可素素不想再听夜华的悔恨和承诺。
她闭着眼睛，恍惚想起某日听仙娥们闲聊时说起天宫有个诛仙台，凡人跳下去就能回到自己上天宫前所在的地方。是真是假素素并不在意，她只是不想死在天宫这个没有一丝温情的地方。她想自己决定归处。
素素在寝宫中已静养月余。这一月里，既无神仙登门问罪，亦无人前来嘘寒问暖。整座宫殿仿佛被时光遗忘，唯有奈奈一人悉心照料着她。其他仙娥们总是行色匆匆地送来所需之物，却从不停留片刻，更不曾主动与素素交谈。
素素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被这天宫中的神仙不约而同地忽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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