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少年白马不一样的疯批
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叶鼎之玥卿  顾剑门X晏琉璃     

玉瓶

少年白马不一样的疯批

一个时辰前,天启城灯火初燃,喧嚣如同煮沸的汤粥,但唯独三十二坊最高处的百花阁,静得能听见烛火哔剥。

  这里的窗户敞开着,夜风带着尘世烟火、脂粉香和远处飘渺的丝竹声涌进来,又被层叠的纱幔与静谧消解得七七八八。

  女人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一袭素净的茶白长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檀木扶手。她目光投向下方那条映照着万千灯火、行人如织的若水长桥——天启城最热闹的去处,今夜更是披上了彩灯如昼的盛装,那便是奈何桥。

  “今日不去奈何桥上看灯吗?”李先生的声音突兀地从角落的阴影里传来,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

  他不知何时已踱到桌边,拎起细长的白玉酒壶,直接对嘴呷了一口,动作随意得如同在自己后院。

  女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唇边牵起一丝极淡、几乎算不得笑容的弧度,那弧度里沉淀着几分倦意,“都这般年纪,人老珠黄,还去那里干嘛呢?徒惹得一群小郎君小娘子看了碍眼。”

  她顿了一下,话锋微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打趣,“倒是你,一连多少天宿在我这百花阁里?我这儿快成你的卧房了。”

  “清净。”李先生说得理所当然,晃了晃酒壶,“你这里够高,也够吵,”他指了指下方喧嚣的市声,“可偏偏能把这些吵都关在外面,剩个壳,刚好睡觉。比学堂那死气沉沉的地儿舒坦。”

  他走到窗边,与她并肩看向奈何桥的方向,侧头打量了她一眼,“再说你也才五十出头好吧?别把自己说的太老,你这模样走出去,保管还叫人猜小十岁。让我这个老人家听了怎么办?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老不死。”

  “你是长生不老的仙人,能一样吗?”女人终于侧过脸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映着窗外的灯火点点,那平静之下是看透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探究。

  千百种灵丹妙药乃至禁忌之术的传说,她都听过,她深知眼前这人身上的岁月之河是何等浩瀚。

  “也对。”李先生似乎被她这句话取悦了,笑得轻松又坦率,仿佛长生不老不是什么负担,而是个有趣的谈资。

  他随意地、像掏出一粒花生米般,从他那看起来并无乾坤的宽大袖袍中取出一个玉瓶。那玉瓶温润莹白,仅此而已,没有任何雕琢或异象,却透着一股天地灵气的内敛光华。

  他随手朝女人方向一抛,那瓶子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她下意识摊开的手掌中。

  “嗯?”女人握着小巧冰凉的玉瓶,眉峰微蹙,指尖瞬间在瓶身上划过一圈,如同最精密的探针。

  “没毒。”李先生看穿她的本能反应,懒洋洋地补充,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又似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为什么?”她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是闲聊的语调,带着几度不解的锐利。天底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送出能引起腥风血雨的重宝,更何况来自一个传说中的长生者。

  李先生转过身,正面看着她,难得地收敛了脸上的玩笑之色,眼神清澈,如同洞穿古今的深潭,“驻颜,延寿。”四个字,平平淡淡,却像重锤砸在水面,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又极其深远。

  女人沉默了片刻,握着玉瓶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并非惊喜或感动,而是一种被巨大未知冲击后的凝重。

  她抬眼,视线与李长生深邃平静的目光交汇,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算计或图谋,却只看到一片坦然的澄澈。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个呼吸。

  “……好。”最终,她垂下眼帘,吐出一个字,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归于平淡冷静之中。

  “那……”她似乎想问什么。

  “我用不上,思来想去,只有你适合。”李先生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疑问,挥挥手打断,轻描淡写地给出了答案。仿佛他给出的不是足以令帝王疯狂的奇珍,而是一罐味道还不错的蜜饯。

  女人的嘴角终于又勾勒出一点极淡的笑意,这次多了分无奈和洞悉世情的了然。她知道这句“只有你适合”背后的分量,也明白这份“适合”包含了多少复杂的过往与心照不宣的关联。她将玉瓶收进袖中,动作自然:“行,那就当租金了,以后百花阁清静处,任你来睡,不赶你走就是了。”这话带着旧式商贾的市侩语气,却又奇异地冲淡了那沉重氛围。

  “不用,”李先生立刻摆手,伸了个大大懒腰,骨骼发出几声清脆的轻响,脸上又挂起那副惫懒无赖的笑容,“你不嚷嚷着叫我,我还不习惯。这百花阁若静悄悄的,反倒没意思了。”

  气氛似乎松弛下来,带着一种相处多年的熟稔。

  然而,女人的目光并未真正离开那座璀璨如星的奈何桥。灯火映在她眼中,跳跃不定,却似乎未能真正暖透那眸色深处的某种东西。

  “不是说不去看灯会的吗?”李先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注视,顺着她的目光重新看向若水长桥,“怎么还一直望着那座桥?”他的声音低了些许。

  “奈何桥……”女人低声轻语,像是说给风听,“……无可奈何……”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历经世事沧桑后,面对既定命运或无法挽回之事的淡淡无力感。

  “错!”李先生突然朗声打断,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与不容置疑的自信,瞬间冲散了方才的沉闷。

  他右袖随性一挥,不见半分烟火气,袖角拂过桌面茶杯,那杯沿竟凝结出一圈细小的白霜。

  一股无形的、精纯到极致却又磅礴如海的内息悄然无声地破窗而出,如一缕无形之风,瞬间掠过喧嚣的城池,直指灯火辉煌的若水河面!

  哗啦——!

  就在众人毫无察觉间,离奈何桥不远处一段宽阔的若水河面中心,骤然炸开一个深凹的巨大漩涡,河水诡异地向着中心旋转塌陷,形成一个深陷数丈的圆形水坑,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摁下!

  四周奔流的河水被巨力短暂分开,撞击拍岸,发出沉闷骇人的巨响,这异象瞬间打破了河上的平静,引得桥上灯会人群一片哗然惊呼,水花甚至溅上了高高的桥栏,随后,若水之上,无数灯船乘浪飞天,直上云霄!

  而那始作俑者挥袖的姿态,却轻松得像拂开一粒尘埃。

  水流激荡的轰鸣声隐隐传来,李先生这才放下衣袖,眼中闪烁着星辰般锐利的光,看向那片注定不平凡的河域,声音带着一丝洞悉未来的缥缈。

  “能奈我何!”

  ……

  百花阁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远处水声的余音和夜风的呜咽。女人沉默地看着河面上那迅速平复、却已留下印记的漩涡位置。

  “未来,那里会有一场对决,足以载入史册的对决。”李先生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屏障,落在那个已然注定的点上。

  “嗯?”女人侧过头,眉尖微挑。作为情报掌控者,她对“载入史册”四字尤其敏感。

  李长生捻了捻袖口刚刚沾染的、几乎无形的霜粒,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字字千钧:

  “最年轻的教宗传人,与最年轻的南方圣女。天缘,命轨,宿世之因,聚于这座桥下。气运纠缠,锋芒相对,注定会有一战的,谁也拦不住。”他微微一顿,似在心中推演着什么,窗外彩灯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算算时间,如无大变,估计得到……今年冬至吧。”

  话落,阁内彻底安静下来。

  方才的调笑、倦意、试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预言冲洗殆尽。

  女人袖中的玉瓶还带着他指尖的微凉,目光又去奈何桥,河水兀自流淌,映着万千灯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这百花阁中的两人,以及那尚未平复中心水旋的河面,无声地见证着关于未来风暴的第一个句点。

  她抬手,无声地执起凉透的茶壶,为彼此重新斟满——杯盏相碰,清脆一响,是心照不宣。

  ……

钦天监。观星阁顶层。

  窗外灯火辉煌的天启城夜景在此处看来,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清冷星辉的薄纱。

  巨大的浑天仪无声运转,其上铭刻的星辰轨迹在夜明珠的幽光下泛着神秘光泽。檀香如缕,袅袅升腾,却驱散不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凌厉至极的气息残余——那是半个时辰前从百花阁方向传来的剑气余波。

  国师齐天尘一身玄青道袍,长髯微拂,负手立于巨大的星图盘前。

  他的目光并未落在窗外灯火通明的奈何桥,而是投向深邃浩瀚的夜空某个特定的方位,眉头微蹙,手指下意识地捻动着袖口。

  他身后,气质圣洁、身着素雅白袍、手持象征着无上权柄的晶石权杖的教宗,正安然坐在一方温润如玉的蒲团上,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震动天启水道、让浑天仪都为之微颤的惊天一击只是清风拂面。

  “唉……”齐天尘终是轻叹一声,声音带着惯有的沉缓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李先生行事当真是…随心所欲。这般沛然莫御的剑气,引动若水倒卷,星轨微澜,明早只怕这‘钦天监未能预兆天象异动,以至惊扰圣城安宁’的责难,就要摆上陛下的御案了。”

  他转过身,看向教宗,眼神中有咨询,也有身为天机守护者被冒犯天威后的困扰,“名声事小,天机混淆事大。他老人家倒是一挥衣袖,全然不在乎我们钦天监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教宗微微抬起眼帘,那双深邃如同圣湖、仿佛能映照出世人心底最细微涟漪的眸子看向齐天尘。

  他嘴角噙着永恒不变的、悲悯而温和的浅笑,声音平和得如同教堂里回响的钟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齐师,习惯就好。”他的称呼亲近中带着绝对的权威。

  “李先生神游太虚,本就是方外之人。他行事准则,自在心间,何曾在意过凡尘俗世的规制?通天的能耐,自然便有拨乱乾坤的资格。惊涛骇浪于他眼中,不过是茶盏里的一点涟漪。”他顿了顿,语气依然温和,却点透了本质,“至于名声也好,责难也罢……不过是浩渺天道运行下的一点凡尘尘埃。忍下这点尘埃,于我辈修道者看来,又有何难?”

  这番话既是对李长生身份地位的认可,也是对齐天尘的安抚,更隐隐透露出一种俯瞰尘嚣的淡然。

  齐天尘抚须的手微微一顿。他身居国师之位,洞悉天机,自然明白教宗字字珠玑。这位看似圣洁温和的教宗大人,其修为深不可测,心性更是坚韧如磐石,视野早已超越了王朝更迭与世俗褒贬。

  他那句“忍忍便好”,其份量足以压下整个钦天监的不满。国师轻叹一声,微微颔首:“教宗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只是……”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窗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霸道一剑劈开水波的余韵,眉头依然紧锁,似在忧虑更深层的东西——这惊天一剑,对那即将交汇的命运丝线,是否会产生不可测的扰动?

  “无事。”教宗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迟疑,仿佛早已洞悉他心中所想。他将权杖置于膝上,双手优雅地置于身前,姿态端方而放松,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齐天尘,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入既定轨道:“先前,我所提之事,国师意下如何?”

  他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件早该尘埃落定的寻常事务,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齐天尘精神一振,抛开对李长生的无奈,神色肃然。涉及国教未来教主传承、天机气运的交汇,正是他作为国师最为关切的领域。他沉吟片刻,语气斩钉截铁:

  “小陈院长的天赋才情,心性根基,承继圣尊之位,自然是毋庸置疑。他深得大人教导,已具光明法身雏形,足以引领圣光普照。”

  但紧接着,齐天尘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星芒:“只是,这未来的教宗…其威望与信服力,仍需成长,需要一个足以震慑四方、赢得整个大陆教众虔诚认同的证明。”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星盘边缘,“这份证明,不能仅靠传承或大人您的指定,它需要一场光芒万丈的淬炼,一场…无可争议的天命所归之胜局。”

  教宗的嘴角那抹悲悯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早已看透一切的智慧与掌控感,“国师所虑极是。”

  他缓缓道,声音如同温润的圣玉石相互敲击,清晰地吐出一个令人振奋却又暗藏惊涛骇浪的结论:“这份机会,如今,不请自来了。”

  他看着齐天尘瞬间变得凝重的眼神,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的墙壁,望向了遥远的南方,“南方圣女峰,已然出了一位前所未有年轻的圣女,锋芒毕露,声势正隆。此女身负异禀,天赋之强震动八方。圣女传承在她身上显现出新的光耀。”

  教宗的目光收回,落在齐天尘身上,深邃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南方既有新生圣火点燃黑暗,我北境圣光普照之地,为何不能同样拥有一位与之辉映的、最年轻的教宗?”他把最年轻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一字千钧,这不仅仅是年龄,更是天赋、传承与宿命的宣告。

  “光芒交汇之处,便是指路的灯塔。对抗黑暗最耀眼的光芒,往往需要在与另一束强光的碰撞中绽放。”

  齐天尘的眼神蓦地精光爆射!他迅速推演,星盘上几颗关键的星辰似乎在无形的意志下瞬间位移靠拢。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星图碰撞般的确定:“那么,遵循天机,顺势而为,这两位横空出世的少年至尊,如同天地阴阳两极,宿命之中,必有惊世一战。”

  “然也。”教宗颔首,那圣洁的面容上,悲悯之色中第一次清晰浮现出属于至高掌权者的深邃与决断。他抬起手,指尖于虚空轻轻一点,空气中似乎有圣洁的光芒符文一闪而逝。

  他清晰地宣布,声音虽不高,却如同律令,烙印在时间与空间的节点:“也只是小辈间的点到为止的切磋,时间就放在冬至过后,也别给人家萧氏皇族添乱了。”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那条依旧灯火璀璨、但在此刻却仿佛成为命运交汇点的长桥:

  “地点,就选在奈何桥吧。”

  齐天尘已然完全领会。他拂尘轻抖,周身气息与身下的巨大星图融为一体,无数星辰投影开始围绕那奈何桥”方位无声转动、重新排列组合。

  他躬身行礼,言语简洁而充满力量,“谨遵圣谕。”他的承诺掷地有声,“一切安排…尽皆放心。”

  教宗安然端坐,圣洁的光芒似乎在他周身更加明亮了一分。

  他静静地看着齐天尘,眼神中是对其能力的绝对信任,以及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平静接纳,“有劳。”

  ……

上一章 上药 少年白马不一样的疯批最新章节 下一章 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