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径直走了下去,不带一丝犹豫。
通道内仅有两米宽,整个通道的内壁上雕刻着奇怪的壁画——一方四角血池之中“一个人”被铁链拴住四肢困在正中央,池子的四个角落站着四个身着祭祀服,头戴恶鬼面具的人,他们手里拉着铁链,将铁链收紧,血池中央的人半身赤裸,恐怖的是那人竟然有两个头,不,确切来说是正在分裂的怪物,正在被铁链撕扯,那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两个人……
“这壁画……”殷在那幅壁画前驻足,凝视着池中央描绘的怪人,指尖轻轻抚过粗糙的壁面,心中满是疑惑。眼前的景象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没有稍作停留,他便抬步继续向那未知的深处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紧绷的心弦上。
走了许久,通道终于逐渐开阔。然而,当继续前行时,脚步却猛然顿住——前方的通道在此处分成了两条岔路。不知为何,腰间的血刃竟仿若沉睡了一般,毫无动静,不再给予任何指引。正当殷犹豫不决,试图判断该选择哪条道路之时,通道之中悄然弥漫起层层白雾,迅速地将视线填满。
正当他愣神之际,周围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坚实的墙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悄然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灰蒙蒙空间。这片混沌般的虚无蔓延至视野的每一个角落,令人顿生迷茫与无助之感,恰似置身于天地初开时那片模糊不清的世界之中。
殷心猛然一惊,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地伸手向腰间探去,想要握住那熟悉的剑柄。然而,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有空荡荡的衣料,佩剑不知所踪,这一瞬间的落空让他的心猛地揪紧,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是……迷雾。”
遭了!还是大意了。
殷小心翼翼地皱起眉头,仿佛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警惕。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试图捕捉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然而,手指所及之处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黑暗默默回应着他的探寻,那股落空的感觉如同冷水般沿着手臂蔓延开来。
不知从何处悄然拂过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丝丝缕缕诡异的笑声,那笑声似有若无,如同鬼魅在耳边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好香,好香。”一阵略带粗犷的男声骤然响起,那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伴随着一道夸张的吸溜声,仿佛仅仅是嗅着气味便已让他享受到了极致的满足。
“好久都没人来这儿了呢。”另一个温柔妩媚的女声轻笑出声,那笑声宛如风中摇曳的银铃,带着几分慵懒与俏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呦呵,这个载体我喜欢。”
好吵。
殷只觉得头脑仿佛要被撕裂般胀痛,无数道声音在他周围交织、回荡。这些声音此起彼伏,有的低沉呢喃,有的尖锐刺耳,它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不知不觉间,四周弥漫的浓重白雾开始缓缓流转、凝聚。渐渐地,一个个骷髅头的形状从中显现,它们或大或小、或完整或残缺,形态各异却又同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在空中静静飘荡。那森冷的气息仿佛能穿透骨髓,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令此地平添几分令人胆寒的寂寥与恐怖。
“又是一位寻求长生之道的有缘人么……”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自那颗散发着幽冷气息的骷髅头中悠悠传出。只见骷髅头的下颌骨缓缓开合,每一下动作都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不过……我见他年纪轻轻,相貌堂堂。我们这些到此地之人,要么大限将至,生命之火摇摇欲坠;要么身染绝症,生机渺茫。而他,看起来却并无异样,这般情形倒是令我颇为诧异。难道他身上真有什么难以治愈的病症不成?”较小的头颅说着,便轻巧地飞至殷的面前,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俊俏少年。
“管他呢,”女骷髅头发出一串轻佻的笑声,“我早就看你们这几张脸腻烦了。如今来了这么一位绝色佳人,还真是前所未见呢。”
她绕着殷缓缓飘荡,每绕过他脸庞一圈都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妖冶。“真是令人好奇,这样完美的面容下,那颗头颅又会是怎样的呢?嘿嘿……”
在这片阴森的骨骸之间,殷静静地倾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的低语。随着谈话内容逐渐清晰,他心中的猜测也慢慢成形——没错,眼前这些残缺不全的灵魂,必定是那些妄图挑战禁忌之术、却最终未能如愿的可怜人。他们的命运,如同这地下墓穴般黑暗而冰冷,只因触碰了不该被复制的生命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