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之项庄舞剑
项羽怀抱已死的汉营刺客,失魂落魄地走出帅帐。
范增等人迎上前来,“大王,这……”
项羽松手,一把软兵器掉落地面。
“啊!刺客!”楚军立时全面戒备。
“大王洪福齐天!”众人高呼。
“韩信已封齐王,正率二十万兵赶来。”项羽面无表情地说。
“啊?大王从何得知?”范增大惊。
项羽低头看了怀中刺客一眼,一滴泪从他的虎目涌出。
范增追随霸王多年,受封亚父,对他极是了解。
他知道这重情重义的血性汉子,粗犷的外表下是真诚炽热的心。
“大王是真英雄,刺客竟愿献上此等军情大事。老臣愿随大王回师彭城,重整军力,一战功成!”说到这,须发皆白的亚父范增欲行跪拜大礼。
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
“亚父,在藉看来,你就是藉的亲父。从今而后,平身说话。”霸王擦去眼角泪。
“不过,藉决定就在此地,与汉军决一死战!”霸王抬头,勇决之气复现。
他已经走出悲伤,要带领称雄天下的楚军劲旅,一统河山!
“这,大王,汉军两部三十余万,且蓄谋已久,粮资充足……”范增急阻。
“昔年藉破釜沉舟,大败不可一世的章邯。目下情景何其相似。若贸然撤军,汉军衔尾追击,我军必败!”项羽豪情中透出疑虑。
范增哑口。
“我方兵员物资如何?”项羽问。
“兵员十二万,物资、粮草不足……”范增皱眉。
“用兵之道,就在于置于死地而后生!刘季这厮,戏虞姬在前,杀流星在后,藉与他不共戴天!”霸王说着,紧握手中刻有‘流星’二字的软剑,正是刺客所持。
范增深知霸王说一不二的性格,略一思索,“大王,老臣有一计,可诛刘季!”
第二日,谈判继续。
正午,楚汉两方人人又累又饿,入席吃酒。
酒过三巡,范增道:“有酒无戏,非待客之道。我王为汉王排下一出好戏,以娱耳目。”
说完,击掌三下。
一个身着紧身短打的壮汉出现,向众人施礼,“霸王座下副将项庄,献剑舞为汉王助兴!”
言罢,凝神视剑,一股带有强烈压迫感的杀气从他身上发出,直逼汉王一方。
张良面色不改,拈须思索。
刘邦紧握佩剑,心绪繁乱。流星得手没有?为何今日不见霸王?眼下局面如何应对?
樊哙环眼瞪大,暗里摩拳擦掌。他一生见不得高手,不管场合,也想和这位剑术高手一决高下。
这时,项庄一个转身,剑影直指刘邦。
汉营众人正欲起身,却慢了一步。
项庄已收剑退身。
众人正松一口气,突然发现,刘邦一缕头发已飘落地面。
剑法已十分精妙,无形剑气更是厉害如此。
刘邦手中汉水滴落,坐垫尽湿。
偏是当下形势微妙。提前动手,则张良苦心布局势必成空;不动手,怕要死在席上。
项庄又是几次飘过,刘邦极力躲闪,险险避过。
范增暗笑,刘季小儿,这招是你教的!
正在这时,张良给攀哙使个眼色。
攀哙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立起身,向众人拱手,“汉王座下先锋攀哙,也来为诸位助兴!”
言罢抽出从不离身的屠狗刀。
他和项庄战成一团。刀来剑往,杀气纵横。
这时,帐门一开,一身重甲、神色凝重的霸王入席。
楚军兵众在帐外跪地高呼,帐内楚文武要员个个欣喜鼓舞。
昨夜听说霸王遇刺,随即接令各自回营,不得妄动,至今才见尊颜,未见损伤,实西楚之福。
汉营中,张良面色不改,心存疑惑。
刘邦额角滴汗。流星是我刺客团团主,武功智计均十分了得,灭秦将三王,杀齐王,从无失手,难道杀不了项羽莽夫?兴许他已受重伤,现身只为安定军心。
席间,范增举起玉佩,示意项羽动手,击杀刘邦。
不料几次下来,项羽仍独自低头喝酒,未曾理会。
张良感到不妙,以不胜酒力为名,提前离席。
片刻,汉军中侍从报上汉王刘邦,有紧急军情,请大王速回大营。
刘邦如闻大赦,立即向项羽拱手,“霸王,邦军中有要事,去去便回。”
帐中项庄攀哙仍激斗不止。
项羽大手一挥,未置一词。
范增面露焦急,起身。
“亚父安坐,但看好戏。”项羽淡淡地说。
范增长叹一声,愤然坐下。
此刻项羽心中满是虞姬的悲情、流星的痴情,大斛饮酒,借酒浇愁。
你们等着,藉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真英雄只会在战场上击杀刘沛小儿!
刘邦出帐后,立即有侍从迎上,耳语:“张先生让某等护送大王回营,送上一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老狐狸刘邦也大惊失色,忙跨上好马,快鞭飞驰,完全不理攀哙这亦臣亦友的老乡死活。
范增眼看妙计成空,未向项羽施礼,拂袖离席。
好戏成空,楚亡汉兴,已成定局!